,微微有些下压的感觉,很复古,很独特,她就像是旧油画里走出的女人,很有味道的一个女人。
林放打电话给我,说约了下午二点去惠兰心理咨询。
我终于找到理由不去看沫沫,我说由我去接小司,时间还早,便在十四中的附近,找了咖啡屋等待。
沫沫又将饭给打掉了,沫沫又拨掉输液的针头,沫沫又穿着睡衣跑到门口吹风,让肖逸才可以哄进去,沫沫又用烟头烫自己……
妈妈,可不可以,不要跟我说这些,我甚至害怕电话铃声。
我亦害怕再听听沫沫这两个字。
我觉得我成了一个巫婆,我成了一个刽子手,沫沫身上的肉,是被我一点一滴给削下来的。
早知道如此,我宁愿不要知道真相,随他们去爱。
揭开那层神秘的白纱,我是50%失败的那一方。
我不敢去看沫沫,也不敢面对爸爸妈妈,我几乎能从他们的声音感觉到苍老的逼近,却无能为力。
作为他们的另一个女儿,我必须幸福。
对面一个男人抱着胸看了我许久,我低头看了一下,我没有拿勺子,我特立叫的不用勺子的咖啡。
他显然已经等待我意识到许久,随即向我点点头,便端了咖啡坐了过来。
我笑了一下,“我们认识吗?”
他摇摇头。
“我看你哭了很久。”
“有吗?”我的声音很正常,很平淡,我哭的话,会有感觉,我会鼻子发酸,声音会哑掉。
他倾身给我递了张名片,“我是医生。”
我没有看,“我没有病。”
他指着左胸道:“你这里需要医生。”
我拿包起身,“很抱歉,我要走了。”
他起身拦住我道:“当一个人身体不受控制并且无意识的做一件事时,你还不知道时,你还认为正常吗?”
“不关你的事。”
“有种哭,无声无息,不强烈,不炫目,泪水不急,也不慢,就好像细雨打在玻璃上然后自然滑下来那种,哭者,脸上没有表情,眼底平静,甚至还能微笑,那泪水,不是她的,这种哭,证明你心里能够承受的负荷,早已经超过你的能力。”
我笑道:“你不是医生,你是诗人,或者你是散文家。”
他摊手自嘲笑道“我只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医生而已,对不起,我应该自我介绍,程文豪。”
他伸出右手,那是一双很适合弹钢琴的手,我轻轻的握了握。
我注意他总微微的耸肩,这几分钟内,他挑了好几次眉,脸上的很丰富,丰富到,你可以只对着他的表情,便可以和他对话。
“你从国外回来?”
“是,我的诊所,马上就会开张,你会是光顾的第一人吗?”
我收了名片道:“有这种病的人很多,未必是我,有需要,我会找你。”
他没有勉强,并且执意要替我付帐,推辞间,我看到小司,正低着头在校门口,走来走去,于是我朝程文豪道了谢,匆匆出了咖啡屋。
他在后面叫,我没有留电话,甚至名字。
“我会联系你的!”
我与小司到苏遥诊所时,她亲自到门口来迎来,我以为她会是个长发飘飘的女人。
她对着我惊讶的目光,扯扯自己的短发道:“刚刚剪的,脖子有点凉。”
“为什么要在冷天剪。”
她笑道:“我想虐待自已。”
我没说话,我不想听到这两个字。
小司跟她进房去后,我便抽过画架上的杂志看起来,不过半小时的光景,便被另一个医师给带走了,苏遥换了身衣服,浅绿色的,好像是夏天装,她朝我朝手。
房间很热,热得我必须脱掉外套。
“介意与我谈谈吗?”
她将我安顿在一个摇椅上,很软很舒服,耳边很静,没有所谓的舒缓音乐,她搬了张椅与我躺在一起,并列的。
“家宜,像不像我们在美容院里享受做脸?”
“有点像。”
“女人都习惯在做头发啊,做脸啊,做饭啊,这些时候,与身边的人唠叨。”
我点头称是。
“尤其是同行的女伴,知道为什么?”
“因为很放松。”
她握住我右手,“你没有放松。”
我笑道:“它好像不属于我。”
“最近会不会有些奇怪的想法?”
我说如何才
算奇怪?
她说是我性格里不具备的,我以前从未想过,从未做过的。
她按了个铃,两个护士端了小盆过来,原来真的是要给我们做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