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却有些疑惑,“是什么词?”
“是谁写的,我不记得了,但是里面这一句,倒和现在的情景很贴切。”沈大老爷目视夏桑落,微微一笑,“烛影摇红,一案相思研入墨,灯花报喜,两处眷恋酿成诗。”
夏桑落虽然并不很懂诗词歌赋,却也算粗通文墨,稍微一想,马上明白他这句暗喻的是洞房花烛的情景,当下脸上一热,讽刺他道:
“大白天的就开始做梦了,赶紧醒醒吧!”
沈大老爷微笑,摇头不语。夏桑落看到他那个不紧不慢的样子就生气,墨也不研了,砚台直接往他面前一放,几滴墨汁溅了出来。
“好了,快写!”
沈大老爷笑笑,不逗她了,卷起袖子拿起笔,蘸墨,想了想,又观察了一阵子卷轴,慢慢写上去。却并没有应夏桑落的要求写什么天下第一,而是写了绝品佳酿四个字。
他起初虽然推脱,写起来倒也认真,嘴唇微抿,眼神专注,下笔收笔都极用心的。夏桑落的目光不由自主就从卷轴上落到了他脸上,看了一阵,不知道想起什么,就有些迷惑。似乎引出了记忆里的一点小碎片。
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完是不自觉的举动。
正出神的时候,忽听一声好了,沈大老爷已经收了笔搁在一边,然后两边拎起卷轴细细吹了一遍,笑道:
“这下大姑娘满意了么?”
夏桑落哼了一声,凑过去看看,勉强道:
“比狗刨的好一点。”
沈大老爷本来很得意自己的手笔,正微笑欣赏的时候,突然听到这么一句不入耳的话,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反过来笑她道:
“就是狗刨的,恐怕也有人抢着要呢。”
夏桑落装作没听到,自己欣赏着绝品佳酿四个字,认为很符合她夏家竹叶青的高品质。
沈大老爷开了柜子,取出一方印来,正要往上面盖,夏桑落忙拉住他的手,急道:
“不是说了要盖官印的么?”
沈大老爷应付她道:
“印盒被锁了,钥匙一时半会也取不出来,先这个将就着吧。”
说完不等夏桑落反驳,就眼明手快盖了自己的私章上去。
夏桑落拦阻不及,心中有气,明知道他在敷衍自己,已经盖上了,也没话可说。于是又上去看看他的私印,见上面写着“沈南溪印”四个字。
原来狗官的名字是沈南溪。
夏桑落呆呆地看着这印,拧眉想了半晌,总觉得南溪这两个字耳熟,似乎在哪听过。莫非是东南西北这个词听多了?
她摇摇头,见沈大老爷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似在等待,又似在观察。她微愣,脸色一变,突然醒悟过来,自己今天的宰羊行动已经成功,应该马上撤退。于是卷起那副字塞进袖子里,又拎了自己的刀,转身就要走。
后面笑笑的声音道:
“你就准备这样出去?”
夏桑落被他一提醒,也觉得有些不妥,她大白天拎把刀走来走去,不被人当成贼人抓起来才怪。
于是连忙止住步子,回过身把菜刀包好,往怀里一揣,拍了拍,确定不会掉下来,这才对沈大老爷恶狠狠地一笑,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县衙。
回到酒肆,太阳已经老高了,夏桑落远远就见惠泉跑过来,满脸的惶急。
“大姑娘,你一早去哪了?”
她按按怀里的菜刀,做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口道:
“出去转了转,怎么了?”
惠泉放心了一些,马上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来,急道:
“酒肆里出事了。”
夏桑落从袖子里掏出自己的卷轴,铺在桌子上欣赏,漫不经心地问:
“什么事?又有谁家来退酒了?”
“比这个还严重啊!”
花雕菖蒲听见外面动静,一起赶出来,都是满脸焦急。
“咱们前几个月酿酒用的药材,都是从药铺子里赊来的,说好卖了酒之后还清,这个月酒没卖出去,账上的银子不够还药材钱啦!刚才你不在,药铺子老板过来,说要马上还账呢。”
夏桑落脸色一变,连忙从菖蒲手里接过账簿,自己细细看起来。好一段时间没查账,突然一看,才觉得心惊,这段日子账上是只进不出,漏洞比天大。虽说夏家家底不坏,也禁不住这样颓败下去。
越看越恼火,眼前密密麻麻的字也惹得人心烦。夏桑落把账簿往桌上一扔,皱眉道:
“不是说好过一段时间再结账的么,怎么突然就上门了?”
惠泉等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人说得出个所以然。
夏桑落眉头紧皱,又问:
“只说要账,还说别的了么?”
惠泉忧心忡忡道:
“一开始只说是让早点还账,到后来,又开玩笑似的,提到最近有大东家有意盘咱们的酒肆,让姑娘考虑考虑,对方给的价钱高,要是咱们酒肆办不下去,干脆盘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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