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燕?”怎么没声音?燕燕不在旁边吗?
“生孩子。”静默了好一会儿,燕燕的声音才冷淡响起。纷她答案。
秦从恩偏头思索。夫妻圆房……穆鹰和从恩是夫妻,夫妻圆房会生孩子?
秦府里的厨房大娘、还有帐房大叔的老婆,以前也生过小娃娃,她好喜欢,常常跑去看小娃娃呢!
印象中妇女妊娠大腹便便的模样,跃上秦从恩脑海。
“从恩也会生小娃娃吗?!”她讶异地盯着自己扁平的肚子看,瞠圆的大眼里盈满困惑与不可思议,还有一丝本能由衷的喜悦。
呵,从恩会生可爱的小娃娃,挥舞小拳头、踢动小腿、会哭会笑的小娃娃耶!
“你不会认为,你适合怀有堡主的孩子吧?”
“……从恩不可以吗?”
“难道你希望出世的孩子像你一样,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痴儿、傻子?”
“……小娃娃会像,从恩一样?”
“这事谁也料不准。如果你能选择,你希望自己在别人眼巾是个可怜的异类吗?”燕燕一贯冷淡地反问,教秦从恩默然了。
如果她能选择……
娘,你看,那里有个傻子耶!
打哪来的白痴啊,哎唷,真脏!
去去去,走开走开!
人凡经历过的事都会成为回忆,回想不起来只是因为遗忘,不曾遗忘的,依然清晰如昨、刻划在心底深处,秦从恩也不例外。
她依稀记得,在没被秦家收留前,她是过着饥寒交迫、受人辱骂讪笑追打的日子,大家看她的眼神不是同情就是厌恶,因为她是个痴儿,爹娘不要的痴儿。
他们不喜欢她,而她也不喜欢他们的眼神。
可是,她无法选择……
心窝这边涩涩的,有点难受。
“从恩不聪明,可从恩没有什么都不懂啊,穆鹰也说从恩不可怜……”她出声反驳,声音只比蚂蚁吵架大了点。
“你嘀咕什么?”
愈来愈熟悉的沉醇嗓音在秦从恩头顶上方响起,她猛然抬头,对上一双闪烁异采的如夜黑眸,明澈杏眼也填满了威凛如山的身影。
“穆鹰!”仿佛成了再自然不过的习惯,见到立在面前的这个男人,她立刻咧嘴微笑,又想起什么似的朝他身后探头探脑。“燕燕呢?”
“出去了。”穆鹰坐上床沿,放任指尖留连在她经过妆点的甜美笑靥上,这是他的洞房花烛夜,他无须再苦苦压抑想碰她的欲望。
“在想什么?”连他挑了她的红盖头都毫无所觉。
“从恩在想,以前。”她贪恋地以脸颊磨赠温暖的大手,愈来愈像只猫儿。
“以前?”浓眉因突如其来的醋意一耸。
她不是在想他这个和她刚完拜天地的夫君,而是想起秦家的种种?她想念秦喜韵,还是秦啸日?
“嗯,没到秦府以前,从恩记得肚子很饿,没有东西吃,天很冷,没有被子盖,有人拿石子,丢从恩,不然就是要从恩做,好多好多工作,才能吃饭……他们都不喜欢从恩。”不知原本就是如此,还是习惯边吃糖边说话,一长串的语句都会被秦从恩断得有些零零落落。
鹰眸注入暖意,原本积压在胸口的妒意,被些微的揪疼取代。
“都过去了,别再想。”他拍拍落寞的小脸,转而起身解开自己的衣物。才刚拉下腰带,他的手又被她抓了过去。
“从恩还没说完。”穆鹰打断了她。
“好,你说。”他坐回她身边,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不可讳言,他并不愿她回想不堪的过去,那些过去之于他,都是他无能为力的范围,他喜欢她的笑容,也只想看她的笑容,恨不得把这些不堪从她脸上和心上抹去。但不知为何想疼宠她的心情,确是一天比一天强烈……
“从恩到了秦府以后,每天都可以,吃很饱、穿很暖。从恩偷偷问少主,秦府的人,不讨厌从恩吗?少主说秦府每个人,都把从恩当成家人,所以不讨厌从恩。
从恩知道自己,有个家。”
看着她满足的神情,穆鹰却有点不是滋味,方才尝过的醋味又在他喉咙里大肆叫嚣。“往后,漠鹰堡就是你的家。”
“这里也是,从恩的家?”
穆鹰颔首,其实想把她语句里的“也”字给删除。
“秦家人待你很好?”
“很好很好唷!小姐教从恩栽植药草,说好多药草的故事,给从恩听;平总管常常问,从恩睡得好不好;厨房大娘
会塞,好吃的东西给,从恩吃;安儿会陪从恩去,逛市集;少主还教从恩,说话。”提起秦家人,她立刻扳起手指头如数家珍,笑颜逐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