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阁下为使贵国人民能在平静稳定的状态下迎接最后时刻的到来所作的不懈努力,令人钦敬。由此,联系到目前尚在监狱中的服刑者,请阁下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尽快释放他们……!”
总理大臣听了,紧蹙双眉,现出了为难的神情。
“同样内容的电报也从欧亚各国纷纷打来。总之,这是世界上宗教和文化团体的一致看法。”
“真是件为难的事情。”总理大臣叹了口气,双手插进口袋,耷拉着脑袋,烦躁地来回踱着步。“法务大臣,目前在东京地区还关着多少罪犯?”
“确切的数字还不清楚,据估计,大约有1万人左右。”
“请你好好考虑一下吧,东京的人口为1000万,如果加上其它受难地区,总共可能有1200万人。为了1万人片刻的自由,而让1200万人蒙受劫难,这……”总理大臣因激动而喘息起来。他挥了挥手,缓过气来,又说,“……目前,你的夫人和令嫒都还在东京,我也同样。不,我们为了让日本政府继续存在,连家也不顾了。如果我们的家属遭到歹徒的袭击,你将是怎样的心情?”
总理大臣痛苦地闭上眼睛,嘴唇不住地哆嗦着。
一时间,出现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在总理大臣周围,除了法务大臣,还聚集着外务、财政、建设、农林及教育等大臣。此刻,他们也都痛苦地想象着自己的家属遭受罪犯凌辱的情景。
“总理阁下,”法务大臣神情黯然地走到总理大臣的面前,“我想,我们还是接受各国的请求更为恰当。这实在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
“如果我们能对各国的请求作出相应的行动,那么在遭受空前灾难之后,我们就可能获得全世界的极大同情和支援,总理大臣也许还会成为名垂史册的世界英雄呢。否则,总理大臣的威望就会受到明显影响。这确是件举足轻重的事情。”
“……”
“即使服刑者发生暴动,也只有四五十分钟的时间。而且到时候将和市民一起化为尘埃,消息也无法传递出来。再说,那些囚徒又抑或不会以一种纯洁坦荡的心情去迎接死亡呢?……阁下,请恕我直言,您如果不释放服刑者,您的威信便会一落千丈,下次大选就不可能取胜,甚至等不到下次大选您就得被迫引退,结束政治生涯。望阁下三思。”
总理大臣两只手紧攥在一起,把骨节捏得咯咯直响,他反复沉吟着,嘴里一个劲地长吁短叹。
“好吧。”他终于下了决心,“法务大臣,请立即向各监狱长发布命令,释放全体服刑者。”
法务大臣拔腿就向中央指挥室奔去。
中央指挥室里一长溜地排列着许多架通向各部门的直线电话机,不过这些电话机现在都已成了毫无用处的摆设。除了矫正管区长还死守在电话机旁外,其它各部门连接电话的人都没有了。
“矫正管区长,矫正管区长……”
“我是矫正管区长。”
从电话里传来了管区长镇定自若的声音。
“我刚从总理大臣处得到了许可,请你立即向东京都及南关东地区各监狱长下达命令,将服刑者全部释放。”
“是。”管区长把命令复述了一遍,“……谢谢。这样一来我们就放心了。那些服刑者不知该有多高兴啊。”
“不过,总理大臣非常担心服刑者被释放后会发生骚乱甚至举行暴动。管区长,你是怎么估计的?”
“这是无从揣测的。很难保证不会有此类事情发生,我只好要求各监狱长对服刑者陈述利害关系,要他们深明大义。”
“嗯,这是务必向服刑者再三强调的。如果发现有违法行为,军队和警视厅的别动队就会立即进行弹压。东京都和南关东地区都已发布了戒严令。”
“知道了。”
“服刑者是否已经知道导弹的事?”
“没有告诉他们。如果在他们仍被关押的情况下告诉他们,那倒肯定会引起大暴动呢。”
“看守的情况怎样?”
“据刚接到的报告说,东京的A、B两个监狱里的看守全已逃跑了,邻县的c、D两个监狱,还剩下一半看守。不过随着导弹的逼近,已很难估计现在还留下多少人。”
“知道了。请立即执行命令吧……我马上与戒严司令官取得联系,使他事先对此有足够的思想准备。再见。”
(二)
下午二点零二分,在东京的A监狱。
现在刚结束午后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开始下午的工作。这里分配给服刑者的工作是木工、印刷、缝纫和杂役。木工做些衣橱、桌椅之类的家具,印刷还兼带着书籍装订,缝纫主要缝制西式服装,只有杂役最轻松,他们其实是看守的助手,担任杂役的都是些表现突出的人。
22岁的谷森是一个分配做印刷铅版运输工的重犯人。他犯了持刀斗殴罪,用匕首刺伤了对手,这已经是第二次蹲监狱了。由于这儿印刷设备十分简陋,因此他干的活体力消耗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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