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不许同床,厉行节欲。但是长毛阶级森严。一旦身跻“王”位,则“王娘”就可以定额分配了。但位虽不至王侯,而官拜极品的“丞相”,却正在男女分居,和“配给制”的边缘,他们动辄以“宛如娇女”的“美童”伺侯,就居心可诛了。——朋友,这也是性心理学上的一个有力的旁证吧!
僧王俘获林侯左右之幼童,据其报告,果得凤祥于隧道之中。据《粤氛纪事》所记,这种隧道“深数十里,纡回曲折,有暗门,其上皆瓦砾榛莽,踪之不可得”云云。凤祥原已负重伤,至是已奄奄一息。清方恐其因伤致死,乃不等他断气,便凌迟处决之。
至于李开芳,他在冯官屯被僧军重重包围,最后只剩百余人,乃于五月三十一日(阴历四月十六日)率众出降。开芳被捕受鞫情况,目击者写有很生动的报导:
【附注】 鞫(jú):审问犯人。
(僧王)单令开芳进见。[开芳]戴黄绸绣花帽,穿月白袖短袄,红裤红鞋,约三十二三岁。伺候两童约十六、七岁,穿大红绣花衣裤,红鞋,美如女子;左右挥扇,随开芳直入帐中。开芳仅向王、贝子,及各大人屈一膝,盘腿坐地下。总兵以下持刀环立,怒目而视。开芳与二童仰面四观,毫无惧色。但云罚能宽贷,愿说金陵伙党来降,并求赐饭。遂开怀大嚼,说笑如常。憎邸知其叵测,饭毕遣去。又令八人[皆开芳麾下同时被俘的高级将领]进见,皆跪而乞赦,当即遣出。于是红旗报捷……以马队数百,将九人押解进京,限六日解到,明正典刑。(见<李开芳在冯宫屯被擒始末>,载《大平天国丛书十三种》第一辑。上段转引自简著前书页六五四。)
开芳在北京被凌迟处死。目击者亦有报导,不忍多录。
为着活捉李开芳,一举除掉清室近在京畿的心腹大患,这位威风显赫的蒙古郡王僧格林沁,乃因功加封“亲王”、“世袭罔替”。但是这位大王爷又哪里知道,十年之后他自己也全军覆没,一人躲在麦田之内,被捻军里面的一个十几岁的小鬼张皮绠找到了,被小鬼一刀两断呢!——一说是张皮绠五更起来“拾粪”,在高粱地里碰到了躲藏的僧王,他就把僧王打死了。(见罗著前书,页二二六八~二二七〇,<张皮绠传>。)
【附注】 从金田起义到北伐失败的路线图,有一个flash文件可清晰说明
5.8 北伐援军五将四殉
李、林北伐的全军覆没,也是太平革命必然失败的几项重要关键之一。盖李、林既诛,则清室的根本重地的华北大平原,遂安如盘石,叛党便永远无法染指了。根本既安,则远在长江流域的内战,就变成单方面的“围剿”与“反围剿”了。被围剿与反围剿的太平军,便永远处于被动地位,太阿倒持,就只有挨打和招架之功了。
当李、林二将自天津前线南溃时,洪、杨在南京也曾调兵援救——是所谓“北伐援军”。
这批“北伐援军”虽非太平劲旅,人数也有四万人,由五位丞相级的将领黄生才(夏官正丞相)、陈仕保(夏官副丞相)、许宗扬(冬官副丞相)、曾立昌(夏官又正丞相)、黄益芸(一说黄随李、林北伐半途死于火。北伐援军中并无黄某。另说其末死,被复派入北伐援军)等率领于一八五四年春季,从安庆分批北上。最初也很顺利,竟能北渡黄河,于四月中攻占漕运咽喉山东临清。再北上即有与李、林会师的可能。
这时清军僧格林沁和胜保,正在阜城、连镇一带与李、林纠缠;得报,乃使僧军留后,而胜保则南下抵御北伐援军。此时胜保清军甚为完整,而北上太平军则挟有土著捻党,难免鸟合,时有内讧,加以全军缺粮,与胜保交锋,终于不战自溃。清军于四月底收复临清时,据报“埋尸二十七万”;纵是虚报,亦见内战之可怕也。——太平援军自临清一败,迅即溃不成军,主帅黄生才,化装乞丐潜逃被俘,据说黄益芸亦阵前被捕,曾立昌溺毙,陈仕保战死,四万大军片甲无存。五帅之中,唯许宗扬只身逃回南京。东王追究战败责任,把许监于“东牢”。
他可能在其后“天京事变”时被北王释放。因此一说当夜他衔恨直入东王府,手刃东王,“刃出于背”——杀东王的是许宗扬,不是秦日昌。(参见郭、简、罗诸家著述及其它官私文献。)
5.9 洪天王不如毛主席
其实太平“北伐军”及“北伐援军”之相继全军覆没,不是个人因素——论将才,这些北伐将领,都可说是中国军事史上不世出的名将。他们的失败,是整个长毛战略思想中——让我且引用一句“句句发金光”的《毛泽东语录》——没有摆脱“流寇主义”的结果。他们不打有板有眼,有前敌、有后勤的正规战、运动战;而专打钻隙、流窜、拖死官军的流寇战略,那就不能持久了。
在本世纪三〇年代中期“五次围剿”之后,朱、毛二将所率领的“中国工农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所实行的也是这个不要后方、钻隙前进、拖死官军的流寇战略。那一仗,哼,要不是蒋委员长“太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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