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及他本人的疾病;如果能保持健康的话,他就能战胜所有的困难。”
“他因为自己的罪行受到了正义的惩罚。”比亚焦说。
马基雅维利耸了耸肩。
“如果他还活着,如果命运继续青睐于他,他就会把那些野蛮人从这个国家赶走,为她赢来和平与富足。那么,那时人们就会忘记他曾有的罪行,ib?他就会以一位伟人和好人的形象为后人所熟知。现在,谁还会记得马其顿的亚历山大是一个残忍的、忘恩负义的人呢?谁记得尤利乌斯·凯撒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人呢?在这个世界上,只需要夺取权力并控制住权力,你所运用的手段就会被人尊重并被所有人钦仰。如果说切萨雷·博尔贾被人看作无赖,那只是因为他没有成功。这些天我在写一本书,把我对他的了解以及对他行为的观察都写了进去。”
“我亲爱的尼科洛,你太不务实了。你认为会有人读吗?写这样的书你做不到不朽的。”
“我不想不朽。”马基雅维利笑道。
比亚焦满腹狐疑地看着他朋友书桌上的一堆手稿。
“那是什么呀?”
马基雅维利冲他笑了笑,以便让他消除疑虑。
“我在这里比较悠闲,想写一部喜剧来打发时间。要不要我给你读一读?”
“喜剧?”比亚焦不解地问,“我猜有些政治含义吧?”
“一点儿也没有。我写这本书只是为了娱乐。”
“噢,尼科洛,你什么时候能严肃点儿?评论家们批评你,就像朝你身上扔上一千块板砖一样。”
“我不知道原因。没人想到阿普列乌斯会写出他那本《金驴记》,或者佩特罗尼乌斯会写出《萨蒂利孔》,人们认为,他们什么题材都可能会写,但不会写娱乐性的。”
“但这些都是古典著作啊,是不一样的。”
“你是说,那些娱乐性的作品,像荡妇一样,年纪大了就会受到尊重?我经常感到奇怪,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评论家们只是看到书里的笑话,而随着时日的长久,作品的乐趣早已从笑话中脱离出来了。他们从来都没有意识到,幽默是以现实为基础的。”
“你过去常说,不是简洁,而是色情描写才是智慧之魂。你改变自己的看法了?”
“根本没有改变。什么会比色情描写更真实呢?相信我,好心的比亚焦,如果人们不这么认为,他们就会对人类繁殖后代失去兴趣,这将是上帝那个最不幸实验的结束。”
“读读你的剧本吧,尼科洛。你知道,我不喜欢听你说这些东西。”
马基雅维利笑了笑,拿过手稿,开始读了起来。
“佛罗伦萨的一条街道。”
但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有些担心——一个作者第一次向一位朋友读点儿什么东西,但无法确定所读内容是否让人满意,于是他停顿了下来。
“这只是初稿,可以说再修改时还会有很多变化。”
他翻动着书稿,觉得毫无把握。写剧本时他感到快乐,但发生的一两件事还是他没料到的。人物都展现出了自己的生活,但跟他们的原型相比也偏离了不少。卢克蕾佳仍有奥蕾莉亚的影子,他没法让她变得更真实些。紧凑的情节使他只能把她改造成为一个贞洁的女子,被其母亲和告解神父诱惑,而做了违背良心之事。皮耶罗——在书里叫李古潦,相反扮演了比起初的打算更为重要的角色。那个愚蠢的丈夫就是接受了他的计划而上当受骗的,他劝服了卢克蕾佳的母亲和修士,简短说来,是由他策划并执行了这个阴谋,直到出现最后的大团圆结局。他诡计多端、巧于谋划、机智灵敏、举止文雅而又肆无忌惮。马基雅维利发现,很容易就把自己投射到这个恶棍身上,剧本写到最后,他发现在这个狡诈的阴谋者身上有他自身的影子,且跟陷入苦恋的英武主人公身上的影子一样多。《曼陀罗》一剧中,“李古潦”的原型更像这里的马基雅维利,而不是皮耶罗;这里的马基雅维利同时也是失败的“卡利马科”,皮耶罗则是捡了便宜的“卡利马科”。所以,这里的马基雅维利“在一部剧本里要扮演两种角色”。">
在一部剧本里要扮演两种角色,想想真是奇怪,他抬起头来问比亚焦:
“顺便问问,最近听到你外甥皮耶罗的消息了吗?”
“说真的,我听到了。我本来想告诉你,但瓦伦蒂诺的死讯让我太激动了,结果忘了说了。他就要结婚了。”
“是吗?婚姻对象匹配吗?”
“是的。他找了一个有钱的女人。你还记得伊莫拉的巴尔托洛梅奥·马尔泰利吗?他是我的一个亲戚。”
马基雅维利点了点头。
“伊莫拉叛乱的时候,他觉得要离开一段时间看看事态的发展,这样会更安全些。你知道,他是公爵的主要支持者之一,他害怕要为此付出代价。他去了土耳其,在那里有他的生意。在发生任何真正的骚乱前,教皇的军队已经开到了伊莫拉。皮耶罗比较幸运,也去了那里。他好像很受某个大人物的青睐——那个大人物能够探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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