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苦苦哀求。他让送货员放心,一切都很正常,他妻子正处于极度抑郁的状态,这也是为什么要上门闩的缘故……
至于里娜和罗歇,夏娃这种所谓的“疯病”足以使他们疑云尽消——何况,里夏尔对少妇表现得是相当体贴,一年来,他越来越频繁地允许她走出房门……她有时会在一楼用餐。疯女人每天都以弹钢琴或者绘画来打发白天的时间。里娜为她收拾房间,对她的举动也全然不放在心上。
看起来没什么不正常的。夏娃的礼物堆积如山。有一天里娜揭开盖在画架上的白布:画上的里夏尔打扮成女人的模样,坐在一家夜店的吧台前。当她看到这幅画时,她心想女主人的脑袋确实不大对劲!先生能容忍这种情形可真是值得称赞——他更应该将她送到医院里去,不过想想看,那样也挺糟糕的,不是吗,拉法格教授的妻子被关在疯人院里!而且他的女儿已经在那儿关着了!
里夏尔绝望地倒在床上。他双手捧着那条长裙,摇起了头。
电话铃响了起来,他赶紧冲到一楼接起电话。他没有听出是谁的声音。
“拉法格吗?你妻子在我手上……”
“您想要多少,快点说出来,我付钱……”里夏尔激动地喊起来。
“别着急,我不要钱,钱,我根本不在乎!不过,你要是还能给我钱的话我们以后再谈……”
“求您了,告诉我,她还活着吗?”
“当然了!”
“别伤害她……”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糟蹋她的。”
“那怎么说?”
“我必须和你见一面。谈谈事。”
亚历克斯向拉法格提出见面——今天晚上十点钟,在歌剧院百货公司门前。
“我怎么能认出来您呢?”
“这你不用管!我认识你……一个人来,别干蠢事,要不然,她就得遭会儿罪了。”
里夏尔表示同意。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里夏尔做了和亚历克斯几个小时前一样的动作。他拿了一瓶威士忌,对着瓶嘴灌了自己大大一口。他走下地窖,确认没有任何不妥。地窖的门是关上的,那么从这方面看一切正常。
这家伙是谁?是个匪徒,这应该没错。可他并不要赎金,至少没有马上就要。他想要的是别的东西——那又是什么呢?
他压根没有对别人提到夏娃。在刚开始囚禁樊尚的时候,他留意不让樊尚的存在露出任何马脚。他辞退了之前的两个佣人,过了很久,等夏娃的状况已经一部分“常态化”后,他才雇用里娜和罗歇。他担心警察会不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他看过当地的报纸,樊尚的父母对搜寻从没有绝望过……当然,一切都很顺利,他把樊尚困在黑暗之中,远离一切,所有的痕迹被消除殆尽。谁知道呢?他自己也就维韦安娜的事报过案,造物弄人的巧合让人产生联想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毕竟过了那么久。半年,一年,很快就是两年,如今已经是四年……早已结案尘封的事了。
如果那家伙知道夏娃是谁,他就不会这样说,不会说“你妻子”。他还以为夏娃和里夏尔是夫妇。拉法格带她露过几次面,别人以为他搭上了一个年轻的情人……四年来他和?老朋友完全中断了联系,他们把他突然退出社交圈归结为维韦安娜变疯对他的影响。他们想,这个可怜的里夏尔!他真是祸不单行——十年前他的妻子死于一场空难,而女儿又住进了精神病院,这个可怜的男人……
在他极偶尔赴约的那些招待酒会上,他带着夏娃见的人都只是工作上的关系,都是些同行,他身边出现一个女人,他们当中是不会有人感到惊奇的。这个“情人”出现时,总会引来艳羡的私语,这使他无比自得也深感骄傲……职业上的骄傲!
这个匪徒应该对樊尚的一切一无所知。这显而易见。但是他又想要什么呢?
拉法格提前来到亚历克斯说的地方。他走在人行道上,百货公司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流将他推来搡去。每二十秒他就要瞅一眼自己的手表。在确信医生肯定是独自赴约后,亚历克斯终于靠近了他。
里夏尔打量着亚历克斯的脸庞,这是一张四四方方、面相粗蛮的脸。
“你开车来的吗?”
里夏尔指了指停在近处的奔驰。
“我们走……”
亚历克斯示意他坐到驾驶座里发动汽车。他从口袋里掏出自动手枪放在膝盖上。里夏尔窥探着这个家伙,希望能在他的举止中发现一些破绽。亚历克斯一开始并不说话。他只说“直行”、“左转”或者“向右开”;奔驰离开歌剧院的街区,渐行渐远,从协和广场到塞纳河岸,从巴士底狱到甘贝塔广场,在巴黎城里绕了个大圈。亚历克斯眼睛一直盯着后视镜。确信里夏尔没有通知警察后,他决定开始对话。
“你是外科医生?”
“是的……我在一个整形外科做负责人,医院是……”
“我知道,你还在布洛涅有家临床诊所。你的女儿是个白痴,她在一家疯人院里待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