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操心家务事里的小细节,这令他非常厌烦,但是自从有了夏娃后,他便辞退了之前雇的那位负责做这些琐碎事的秘书。
他计算了罗歇加班的时间,还有里娜后面带薪休假的时间,算小时薪酬算得他头晕脑涨,必须再算一遍。在他还趴在纸上的时候,夏娃已出现在大客厅里。
她风采照人。她穿着一件金属箔片嵌饰的黑色露肩长裙,颈部以一条珍珠项链作为配饰。她向他俯下身子,从她那暗白的皮肤上,他闻到了他刚送给她的香水的味道。
她向他微笑着,拉起了他的胳膊。他坐进奔驰的驾驶座,几分钟后,便开到了圣日耳曼森林,林中满是被温柔夜色吸引而来的散步者。
她走在他身边,头倚在他的肩膀上。他们起先并没有说话,接着他开始对她说起早上的手术。
“去你妈的……”她哼唱道。
他带着半分愠怒闭上了嘴。她抓起他的手观察着他,似乎被逗乐了。她提出到一条长椅上坐坐。
“里夏尔?”
他似乎走了神,她不得不又叫了他一声。他来到她身旁坐下。
“我想看看海……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想。我喜欢游泳,这你知道的。一天,就一天,看看大海。然后,我会为你做你想要我做的任何事……”
他耸了耸肩膀,解释说问题并不在这儿。
“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跑掉……”
“您的保证一文不值!再说我想要您做的您都已经做了!”
他摆出一副发怒的样子,让她不要再说了。他们又继续走了一段,一直走到河边。一帮年轻人正在塞纳河上玩帆板。
她突然叫了声:“我饿了!”作为回应,里夏尔提出带她到附近的一家餐馆吃晚饭。
他们在一个露天棚架下坐了下来,一位服务生过来听他们点单。她吃得津津有味,他却几乎没有碰盘里的菜。在掰开一只龙虾尾巴时,她费了很大的劲,恼火之余她像孩子似的扮了几下鬼脸。他禁不住笑出了声。她也笑了起来,可里夏尔的脸又拉了下来。他想,我的上帝,有时候,她看上去倒挺幸福的!真是难于置信,太不公平了!
她留意到拉法格态度的变化,决定借机发挥。她打着手势让他把身体贴过来,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了起来……
“里夏尔,听我说,那边那个服务生,从咱们开始吃饭起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我。我等会儿就把这事给了结了……”
“闭嘴!”
“真的,我等会儿去洗手间,顺路就跟他约上,接着我马上就找个树丛钻进去。”
他把身子从她旁边移开,她仍继续小声地说着,声音越说越响,一边说一边冷笑。
“不行?你不愿意?你藏起来,你什么都能看得到,我会想办法靠近你的。看那家伙,他真是想得眼馋呢……”
他朝她吐了口烟,烟雾喷了她满脸。但她就是不肯闭嘴。
“不行?真不愿意啊?就像这样,我把裙子撩起来,利索完事,一开始的时候,你不是挺喜欢这样的吗?”
“一开始的时候”,确实,里夏尔把夏娃带进过树林——樊尚森林或者布洛涅森林——强迫她委身于夜行的路人,他藏在矮树丛中,观察着她堕落的样子。后来,因为担心会突然有警察来巡视,造成不堪设想的后果,他才租下莫鲁瓦戈多大街的那套公寓。从此,他定期让夏娃去那里卖淫,一周两次或三次。这足以平复他的怨恨。
“如今,”他说,“您主动想干这种不堪的事了……您都快让我同情您了!”
“我才不相信你呢!”
他暗想道,她想激怒我,她想让我以为,她在我给她造成的沉沦生活中自得其乐,她想让我以为,她很安于这样堕落下去……
她继续着她的游戏,甚至大胆朝服务生的方向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服务生的脸刷一下红到耳根。
“来,我们走吧!这一切折腾得够久了。如果你真这么想‘取悦’我,我们明天晚上就去赴约,或许我还会请您在人行道上站站街……”
夏娃笑了,她抓起他的手以免失去风度;他知道所有这些明码标价的投怀送抱对她而言是何种痛苦,他也知道每次强迫她出卖肉体时她遭了多少罪——偶尔,当他从公寓的双向镜窥视时,她的双眼会噙着泪水,她的脸会在压抑的痛楚下扭曲变形。而她的痛苦是他幸灾乐祸的源泉,也是他唯一的安慰……
他们回到了勒韦西内的别墅。她跑进花园,敏捷地除去衣衫,跳进游泳池,开心地叫着。她在水中嬉戏,时而还会憋住气在水下消失片刻。
等她从池里出来时,他用一块大浴巾将她包了起来,用力为她擦拭。她望着星空,任由他擦来擦去。随后他将她送回套房,就像每天晚上那样,她躺到席子上。他准备着烟斗和鸦片的油丸,为她递上毒品。
“里夏尔,”她喃喃地说着,“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浑的浑蛋……”
他静候着她用完一天的量。在这件事情上压根不需要强迫,她嗜毒成瘾,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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