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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平之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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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余位僧人,向来人殷勤慰问,鉴真周围,一下子变得异常热闹。

    次日,初七日,一行离河内国府,经龙田,下大和平原到平群驿,作了一度短短的休息,由欢迎队带路,向京城奈良进发。

    鉴真、普照、思托都骑了马,普照在马背上摇晃着,眺望着山麓上的寺院,法隆寺、梦殿、中宫寺、法轮寺、法起寺的宫殿和宝塔,在清新的大气中,沐着日本的静静的阳光。在进入奈良之前,又从四周的林木深处,望见寺院的屋顶。有些寺院是从前就有的,有的是普照留唐时新盖起来的。

    一行人进入号称东西三十二町,南北三十六町的奈良城,在罗城门前下了坐骑。正四位下安宿王作为敕使出来迎接,把客人请到下宿处东大寺。在东大寺又有大群人众,出来迎接,其中有武士、有公卿,也有僧人。

    一行人由东大寺首座少僧都良辨引导到大佛殿,膜拜了那里高达十五丈的卢舍那佛。这大佛是前年天平胜宝四年四月开光供养的,还没有全部装金,好象只完成了一半。普照记得有人说过,这次清河遣唐使团使命之一,就是去采办装这座大佛的黄金,觉得此说果然不错。

    良辨是一个瘦小的,面色冷静没有表情的僧人。他说明塑造大佛的由来,又问唐国有没有这样大的佛像。“没有。”鉴真低声回答了。普照想到鉴真已经失明,反正是见不到这座大佛的,不觉松了一口气。唐国也许确实没有这样大的大佛,但听良辨提这样的问题,心里觉得很不舒服。

    大家拜了大佛,出了大佛股,走进寺的客厅,又听了敕令的慰劳词。

    第二天,初五,道璿及和道璿同行来日的婆罗门僧菩提仙那来了。道璿是天平八年来日本的,一直住在大安寺西唐院,讲授《梵纲经》和《四分律行事钞》,为弘布律藏打下了基础。天平胜宝三年四月,他与隆尊同任律师,曾作为咒愿师参与了东大寺的大佛开光典礼,在奈良的佛教界,现在是敌一数二的人物了。菩提仙那来日后与道璿同住在大安寺,天平胜宝四年被任为僧正,大佛开光时,由行基的推荐成为导师,在奈良佛教界也是一位处在指导地位的人物。普照见了道璿,又想起了已故的荣睿,和还在唐土的戒融和玄朗。第一个提出来聘请道璿的是戒融,后来由普照和荣睿正式办了交涉。道璿、菩提来了之后,又来了林邑国(安南)的僧人佛哲。佛哲也是和道璿一起来日的,同住在大安寺,大佛开光时也和仙那同时被邀参加,演奏了舞乐。同一天中,右大臣丰成,大纳言仲麻吕及其他藤原氏大官,也都先后到来。

    以后,约一个月之间,鉴真等每天接见来客,特别是第九次遣唐使团留学僧中唯一归国的普照,更是忙着接待来访的客人。

    普照在唐二十年中,日本政教两界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最使普照感觉惊奇的,是乘上次遣唐船回国的玄昉所遭遇的命运的巨变。

    玄昉回国后马上显赫了,天平九年当了僧正,成为佛教界的领袖。与他同时回国的真备也在一年之中,破格地提升了两级,晋级为五位上,次年又授右卫士督。两人均作为留唐归国的新学派而成为日本政界的要人。由于提升得太快了,受到藤原氏部分人士的嫉视,大宰少贰藤原广嗣,甚至为清除真备和玄昉而举兵,战事虽马上平定了,但把真备和玄昉带回国来的遣唐副使中臣名代,却受这次事件的影响遭了不幸,他被认为叛乱者的与党处了流刑,到天平十三年才得到特赦,于十七年在逆境中物故。

    玄昉回国后十年中,受到天皇的宠眷,权势大盛,于十七年失势,被流放到筑紫的观音寺,次年,即天平十八年在那里圆寂了。

    宗教界本身,在二十年间也起了大的变化。普照去唐时,农民为了逃避课役,纷纷出家,成为一个大的社会问题。以行基为首领的一派,在民间开始具有很大的潜力,因此引起了动乱,扩大到全国各地,僧尼的品行也大为堕落,政府取缔佛徒,成为一件棘手的事,什么法律都没有效力。因此隆尊献策,到唐国去聘请传戒师,以便用释尊的最高命令取缔和淘汰僧尼。

    但得到人民支持的行基,后来渐渐有了实力,政府不得不借重行基的力量来整顿宗教界的混乱现象。于是,追随行基的那些流浪和尚,都得到了度牒。天平十七年,曾受政府种种压迫的行基,被任命为大僧正。这行基已在几年之前,即天平二十年中逝世了。

    玄昉、行基等权势人物相继去世,于是,菩提、道璿等乘上次遣唐船来日的异国僧人,因才学高超而受到重用了。

    现在,佛教界的情势,同普照去唐前完全改变了,普照、荣睿去唐聘请传戒师,原有两种意义,其中所谓防止日本佛教界混乱的政治意义,已经完全不存在了,现在,传授戒律,已纯粹是一个宗教问题了。

    普照乘的第二船到后不久,副使真备的第三船也同样地漂到了萨摩国,大使清河的第一船和判官布势人主的第四船,则完全没有消息。

    平安回国的第二第三船乘客互相见面,大家总是谈没有音讯的第一第四船,关心他们的安全。

    普照对谁也没说,他在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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