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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平之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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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个辩论会来讨论这个问题。

    答辩人本来可以由鉴真方面派人担任,派法进、派思托都可以,但他们讲不好日本话,便由普照自告奋勇来担任这名角色。对方虽都是大名鼎鼎的博学之士,但普照却感到有一股勇气去驳倒对方,而且也有驳倒对方的强烈的愿望。

    当天,僧侣们闻知兴福寺举行辩论会,大家都涌去,讲堂里挤不下,许多人就围在讲堂的周围。正午,贤璟方面的人入堂,坐在东边,以后,鉴真方面的人入堂,坐在西边。鉴真方面,普照一人,离开众人,独坐前席。辩论一会儿就开始了。贤璟引用《占察经》展开了论点。普照则根据《瑜珈论?决择分》五十三卷,将对方质问住了,贤璟等闭口不答,因为他们回答不出了。普照又两次催促他们,贤璟等依然没有回答,讲堂一时静得同水底一般。普照什么也没有想,不知为什么缘故,这时候,在稍稍仰头坐在微暗堂内的普照眼前,忽然浮现了客死端州龙兴寺的荣睿的面影。

    经过这场辩论之后不久,以贤璟为首的八十余位僧人,都放弃了旧戒,在戒坛院受戒。这贤璟后来当了大僧都,奉敕住西大寺,于八十岁圆寂。

    此事发生以后,普照声名大盛,便住东大寺,在维摩堂专门讲解开遮、律疏。

    天平胜宝七年二月,鉴真受赐西京新田部亲王旧地,营造精舍,号建初律寺。工程进行中,天皇驾崩,营造一时停顿下来。孝谦天皇继承天皇遗志,于天平宝字元年下旨,开始兴建金堂等工程。三年八月落成,由天皇颁赐敕额“唐招提寺”,悬挂山门。

    唐招提寺落成后,天皇宣旨,凡出家人必须先到唐招提寺研习律学,然后可以选自己的宗派。寺中聚集四方学徒,讲律授戒,极一时之盛。

    当唐招提寺工程正在进行的时候,天平宝字元年七月,大伴古麻吕为参右左大辩橘奈良麻吕等的废立,事败,下狱杖毙,这也算是他应得的下场。次年,天平宝字二年,造渤海国使小野国田守归国,初次传闻唐土的大乱,同时也得到清河和仲麻吕等漂到安南,十余人生还长安,现在两人同留唐为官的报告,详情虽不得而知,但生还者只有十余人,而且都已到了长安。普照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便对业行的生存断绝了希望。既然生还者只有十余人,其中不可能有这个衰老的僧人,而且经卷都已损失了,也不可能想象业行还会活着。

    在得到消息的那天,普照遥祭了业行的亡灵,并发愿在城外路边种植果木,作为对业行的供养。他记得长安城的九街十二衢,两边都种着榆树,认为在奈良街上,也应种上果木,使路上行人,夏天可以避荫,秋天可以观赏。

    普照这个愿望,不久就实现了。六月,上奏许可。这一年中,他每有余暇,便担当种树的事务。

    遣渤海使小野国山守的回国,不但给普照带来了对业行的绝望,同时也给普照带来了一个甍,上面写明送给日本僧普照,只知道是从唐土经渤海送到日本,却不知道到底是谁送来的。

    甍是安装在寺庙屋脊两端的鸱尾,这带来的是一件古物,已有一条很粗的裂缝。普照依稀记得这鸱尾的形状,好象在唐土什么地方见过,可是左思右想也想不起来,是在入唐初期度过两年多光阴的洛阳大福先寺,还是以后长期住过的长安的崇福寺,或者是郧山的阿育王寺,总之是见过多次的,也许见过的不是这个鸱尾,只是形状与它相同罢了。

    他也想不出是谁把它送来的。如果是唐人,大概不会特别送这样的东西来。在唐相知的日本人已只有玄朗和戒触。不管是谁送来的,看着这个从大乱的唐土,经过渤海送到日本来给自己的这个奇形怪状的瓦制物,总不禁在心里引起很大的感慨。

    这鸱尾在东大寺普照住屋门口放了好久,直到第三个月,才由普照送列唐招提寺工程司藤原高房的地方。

    唐招提寺主要建筑物大体落成,是在天平宝字三年的八月。普照每次到招提寺,总是抬头望望金堂的屋顶,在这屋脊的两端,就安装着他送去的那唐式的鸱尾。

    次年,天平宝字四年二月,菩提仙那向他的弟子们作了最后的遗诫,口里念着阿弥陀佛圆寂了,享年五十七岁。紧接着菩提之死,道璿示寂,享年五十九岁。与道璿有交谊的真备,写了道璿的行状。在最澄的《内证佛法相承血脉谱》中曾引用其文,有“和尚诵‘梵纲’文,诵声另另可听,如玉如金,发人善心,吟味幽昧,律藏细密,禅法玄深”之句。后世视道璿为华严宗初传和禅宗第二传的祖师。与道璿圆寂同日,首创聘请律师,派普照、荣睿去唐的隆尊,也迁化了。

    鉴真圆寂于唐招提寺落成后的第四年,即天平宝字七年的春天。弟子僧忍基,梦见讲堂栋梁折断,惊醒过来,认为这是师父行将迁化之兆,便召集众弟子,为鉴真画像。是年五月初六,鉴真结跏趺坐,面西而寂,享年七十六岁。死后三日,头部尚温,因之久久不能入殓。

    次年,八年,朝廷遣使去扬州各大寺。各寺僧众,都身穿丧服,面东三日,志哀悼之意。在鉴真长期居住过的龙兴寺,举行了大法事。后来,龙兴寺被毁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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