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区长的府邸,她每个星期天都会开设午餐,并邀请助理牧师们都来参加。在饭桌上,任何人都没有发言权,一旦有人开口说话也是自讨没趣。吃完冷牛肉后,莱彻斯特太太会把他们叫到面前训话,对他们过去一周都做了什么一一了解。如果他们所做的与自己吩咐过的不符,就会受到极为严厉的训斥和责罚。伊格顿先生是唯一一个被允许能够在前门进屋的人,因为他是世家出身的,而其他人则只能自后门而入。年少的我在听及奥古斯都讲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不由大吃一惊。
对于这样违背正义的举动我表现出了由衷的愤怒。“不要犯傻了。”奥古斯都说道,“因为伊格顿先生是布莱芝华勋爵的侄子,而其他人则什么都不是,所以贸然去摇正门的门铃是极为不得体的。这是再自然、普通不过的了。”
“如果我没理解错,您的意思是:当两个人同时到达教长府的时候,其中一个可以自正门而入,而另一个人只能去敲后门?”
“就是这样!”
“我感觉这对于伊格顿先生来说并不是多光彩的事情。”
“这一点你自然无法看到。”奥古斯都回答得非常尖刻,“作为一个绅士,他理所应当知道自己的地位。思前想后并不是他应该做的,他所该做的就是理所当然地去接受。”
对待女佣,莱彻斯特太太的管教也十分严厉。倘若触怒了她,她会毫不迟疑地去拧她们的耳朵,下手毫不留情。女佣们也不会因此而心生怨愤,因为当时的习俗便是如此。每三周家里会换洗一次衣物,因为家里的规矩便是如此,而且自夜里一点起就要开始工作。贴身侍女负责换洗精致的平纹细布衣服,她们在三点钟之前必须赶到洗衣房。对于迟到的人,会由管家上报给莱彻斯特太太,即将面临的是莱彻斯特太太的一阵痛骂和训斥。当然,莱彻斯特太太也不是一直这样严厉的,她也有轻松的一面。玛丽亚·海尔一直认为读小说是宗罪,所以她每天晚上给双亲读的都是《英格兰女王》——斯特瑞兰德小姐的一部著作。而在当时,以月刊形式发表的《匹克威克外传》深深地吸引了莱彻斯特夫人。她常常躲在更衣室里独自阅读,为了防止有人闯入,她紧闭房门,并且让侍女为其把风。对于那些读完了的书页,她都会细心地撕碎了扔进垃圾桶。
在毛瑞斯两位小姐的坚持下,莱彻斯特太太不得不将奥古斯都送进了小学。那年暑假,同往年一样,玛丽亚带着奥古斯都回到了斯托克的娘家。之后,玛丽亚又带着奥古斯都对英格兰的湖区进行了游览。陪他们一同游览的是朱里斯叔叔。同时玛丽亚还邀请了一直在雷丁辛勤工作的埃瑟·毛瑞斯,认为这也是她一次难得放松的机会。事实上,这个满怀善意的举动却隐藏着不可预知的危险。朱里斯·海尔在旅途中向埃瑟·毛瑞斯求婚,她也欣然应允。而玛丽亚·海尔在接到两人订婚的消息后泪流满面,充满了苦涩。朱里斯在玛丽亚的丈夫去世后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他们的相聚很是规律,朱里斯每天晚上六点来“莱姆”吃晚餐,到了八点起身告别、离开;玛丽亚也经常在下午的时候乘着自己的马车到教长府做客。每当朱里斯遇到问题的时候都会向玛丽亚请教;若真有一日不能得见,生活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在英格兰的法律以及祈祷书中,她对朱里斯生出更深的感情是严令禁止的,但是即便如此,看着另一个女人——而且是受过她恩惠的女人——成为霍斯特姆赛克斯的女主人还是让她一时难以接受。在情感上,玛丽亚对这件事情极为厌恶,同时,她还有更为严肃的理由来反对这场婚姻。虽然老毛瑞斯拥有学者和牧师的身份,但是他却不是出身名门;毛瑞斯家的两位小姐虽然也是行事磊落,品德高尚,但是玛丽亚却很难接受她们的言谈举止。她们并不是生下来就是贵妇。或许马丁·斯图也算不上是出身名门,但是他品格的卓越与高贵却得到了亲爱的奥古斯都的首度认可。虽然她很爱他,但是她却更加尊重父亲的决定,即她深爱着的马丁·斯图并不适合做她的丈夫。
婚礼如期举行。那个极度虔诚且个性蛮横、独断专行的女人——埃瑟成了朱里斯·海尔太太,即小奥古斯都的婶婶。“她认为,快乐是宗罪。她所认为的道路必然是充满荆棘和随时准备自我牺牲的,一旦出现这样的情感使她偏离了既定的轨迹,她必定会毫不留情地将这份情感抹杀,影响到她认定道路方向的情感,她就会毫不留情地从心中斩去。”她的绝对权威一旦得到那些可怜人的接受,她便会体现出她胸怀宽广、温柔和慈爱的一面;“她那严厉、苛刻的道德准则使得她对自己的丈夫无所不从、分外上心,这与她要求别人毫无保留地服从自己如出一辙。”于是她便开始了驯服小奥古斯都的计划,目的是使小奥古斯都的灵魂更加完善。她和朱里斯的婚姻对两个家庭的生活习惯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为此,她决定纠正一切被影响的东西。过去,都是朱里斯每天晚上到“莱姆”吃晚餐,为此,她坚持让玛丽亚与奥古斯都每天都来教长府共进晚餐。冬天的时候,经常会出现晚饭过后无法回家的情况,他们就不得不在教长府过夜了。从小体质虚弱的奥古斯都一到冬天手脚就会生满很重的冻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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