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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女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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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新乐园菸味、威士忌、血腥、花香、日晒后所蒸发的体味,基碉是林森美发蜡,后段则是女人私处像铁锈般的微淡酸酵。部份气味悠扬似笛音,有的清脆若琴声,叮叮咚咚,咿呀鸣鸣搭拉……种种气味组合成乐曲回荡斗室,穿透毛孔逐渐渗入她体内。

    第十日,洁西来看她。

    「这给你,」甫进门便塞给费文一只袋子,「保养品,除皱保湿防晒之类的,等会我一样一样跟你讲。」接着瞅她头发,「要不要染?我知道一种染发剂──」

    「不染。」

    「嗯,」洁西专注评估她这满头银丝的新造型,「其实也挺好看。」

    费文让洁西看她拟好的遗嘱还有那些色情书刊录影带,跟她说连日来的种种,包括自慰与春梦。洁西大笑:「你完了!开荤啦!」

    洁西在没隔间的小厨房敖鱼汤,费文仔细看她裹着毛衣的背影,这些年洁西瘦了许多,毛衣看上去空空的,却反衬托出底下那副凌厉的骨架──奇怪费文想到的是凌厉两个字,她突然发现洁西一直是把线条「撑」在那儿的,不准任何人碰垮它。原来那并非强悍,而是孤单。

    费文掏菸点上,吸了两口无滋味,熄菸踱到洁西背后圈住她的腰。洁西拍拍她的手,仍然聚精会神在炉台上。几乎也就是这不到一分钟的工夫,费文知道自己已经不爱她了。或者说,已经不再爱恋她,那感觉毋宁更像两个老姊妹──她更愿洁西是姊妹而不是情人。

    窗外夕阳西沉,锅里鱼鲜扑鼻,费文搔搔洁西头发,发根白光闪过,她不禁忆起她的话─我连阴毛都白了好几根你信不信──「你染发?」

    洁西愣了一下,「是啊,怀芽芽的时候突然白了好多,遗传,我妈也一样。坐完月子我就开始染了,不染不行,花的,之可怕。所以才剪短嘛。」费文想起从前她那头长到屁股的毛黄鬈发,现在的显然黑了许多,奇怪这么多年她都没注意到。

    一时无话,费文看洁西洗青菜挑虾肠,「我来切葱。」她自告奋勇。

    「拜托,这是蒜苗,那才是葱。」

    费文大吃一惊,她完全不知道这两样东西长得这么像。

    「有空教我做菜吧。」

    「要不要顺便教你做爱?」

    「好啊,」费文侧身在洁西脸颊亲一记,「等病好了,我要跟她们每个人都做一次。」

    自小受洗的基督徒洁西小姐,多年前曾在写给费文的信上提到约翰福音第八章。关於那个行淫的女人,费文记得耶苏说:「你们中间谁是没有罪的,谁就可以先拿石头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