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我同第二五一师师长韩天春,在大境门外见到陶赖庙突围的部队都猬集在沟内走不出去,感到跟在第一○五军后边突围已不可能,我即同参谋长焦达然,韩天春师长、兵站总监赵蔚、防空副指挥官王振宇几人商量说:突围出去,恐不可能,不如回去给共产党做一次“荣誉交代”比当俘虏要好。焦、韩二人不大同意,赵、王二人坚决反对。后遂决定另找一条出路,由东窑子经乌拉哈达、高家营子之间地区向崇礼方向撤退,先逃出包围,然后再绕道张北附近转向绥远方向。我们一面令第二五一师第九十四团派兵一营,向大境门外东山坡山头的少数解放军实行攻击,以掩护我军撤退;一面令第九十六团为前卫,向乌拉哈达和高家营子之间方向突围前进;其余为本队,按第二五一师司令部、第九十五团、保安司令部、崇礼县政府及该县保警团、保安第四团、保安第五团、第九十四团的顺序前进。保安第五团当时担任着大境门外一带任务,须在各部队完全撤出后始得撤退,因为撤得迟了些,解放军追击部队突然赶到,一经接触,溃不成军,团长张兴成以下完全被俘。我同韩天春率领所部,一路没有遭到阻击。行进非常顺利。第七兵站总监赵蔚和张市防空副指挥官王振宇得意地说:“我们这条路选对了,不然我们非当俘虏不成。”晚8时许行至乌拉哈达以南地区河边附近,正准备涉水渡河,突然发现解放军汽车数十辆,沿张家口、崇礼县公路向崇礼方向驰进,我们遂改变路线,绕道山沟向乌拉哈达东北方向转进。是夜,天降小雪,乌云满布,天色墨黑,伸手不见五指,走不多久,前后失去连系。前卫部队第九十六团在行进中又丢了一个营,谢克刚团长带着两个营由高家营以南地区渡河,天明时逃至狼窝沟附近一个有堡子的小村内,突然ib.解放军的追击部队赶来,战斗了两个多小时,因弹尽无援,缴械投降。
我同韩天春师长所带的主力部队,在山地转了一夜,24日天明仅走出30多里。为了躲避解放军追击,决定到高家营附近再转向张北方向前进,下午2时,竟和东一股、西一股、拉着马四下乱窜的骑兵第十一旅走到一起。他们旅长胡逢泰、副旅长郁传义,早于23日夜间在东窑子附近被俘,团长有的早已脱离部队,有的混在部队中不愿意露面。正在此时,突然发现崇礼方向的对面山路中,出现了大股军容整齐、行动迅速的部队,大约有两师之众,向我方迎面而来。我和韩天春两人用望远镜一望,看见既不是友军,也不像是华北人民解放军(华北解放军穿的是黄色军装),仔细一看,这支部队穿的和国民党在东北的部队穿的服装有些相仿,但肯定不是国民党的部队,后来一想,这一定是东北解放军从新保安方向开来截击我们的。话尚来说完,就看见东北人民解放军发现我军正在混乱行进的军容之后,即令步兵展开,炮兵占领阵地,开始放列,集中火力向我们迎头痛击,接着步兵发起猛烈攻击。我们一面命令第九十五团占领左右两边的制高点,进行迎击,一面急调第九十四团迅速增加上来,进行侧击。但保安部队,尤其是骑兵部队,由于遭到解放军猛烈射击,已乱成一片,山上山下好像炸了群的野马,都在拚命狂奔。在这紧急关头,陈怀初自告奋勇,率领400余人,抢占了一个有利山头,集中轻重机枪火力,向接近我们的解放军进行阻击,一直打到弹尽,陈怀初拔枪自杀,其余悉数被俘。据跟陈的人说,他是叛徒,作恶多端,因畏罪而顽固到底。
我同韩天春率领该师的特务连和第九十五团的两个营,在陈怀初部队的掩护下脱离开正面战斗,向侧后绕进,仍图突围出去。刚绕过一个山头,又碰上正由侧面向我们包围的解放军,遂令第九十五团的一个营就地展开战斗,掩护我们继续绕道突围,并拟采用转山头、绕山沟的办法,脱逃出去。但这时官兵们都将武器甩在山坡上,不愿再打下去,自行脱离我们。最后我和韩天春仅带着20多个警卫及亲信人员了。韩天春因为跳山沟摔伤了头部,不能再走,我因突不出去,就在一个半山腰隐藏起来,拟天黑人静后再行设法逃走。不想黄昏时,解放军搜山部队清扫战场,我终于被发现,当了俘虏。
至此,最后剩下的傅作义的嫡系部队第一○五军和两个骑兵旅,1个新兵师,两个保安团,总计5万余人,继怀来的第一○四军和新保安的第三十五军之后,全部干净彻底地被人民解放军所消灭。除孙兰峰一人逃脱外,军师旅团各级指挥人员,基本上被解放军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