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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巴纳德的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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怯懦
仅限于熟人之间,而无其他。他对自己留给别人的印象非常敏感,在坎皮恩的欢快背后,他能感觉到一种冷意——他那双蓝色的闪烁着的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此外,让伊扎特隐隐有些恼怒的是,坎皮恩对他是有自己看法的,但至于是什么看法他不得而知。那个小个子的普通男人对自己的评价可能并不高,这让他有些窝火。他希望自己能够受人喜欢和尊重,渴望受到人们的欢迎,甚至巴不得他碰到的那些人对他的喜欢过份些,这样他就可以拒绝他们,或者屈尊赐予他们一点友谊?。他想去熟识所有的人,但因担心遭到拒绝,所以对自己有所节制。有时他会不安地意识到,他的如火热情可能会让人觉得惊讶。

    他碰巧从未遇到过哈钦森,但实际上两人之间是相互知根知底的——他们可以谈谈一些共同的朋友。哈钦森过去一直住在温彻斯特,伊扎特很高兴,他可以告诉他他以前曾在哈罗公学读过书……

    快速帆船转过了一个河湾。突然,在一个稍高的地方,他们看到了一座平房。几分钟后,他们又看到了码头——上面站着一小群当地人,人群中有一个白人,正冲他们招手。

    哈钦森是个高个子男人,身体强壮,有一张红通通的面孔。他的样子会使你想到他是个活泼而自信的人,所以当你很快发现他竟是那样拘谨,甚至有些羞涩时,你会感到极其诧异。在他跟客人们握手时,伊扎特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又把坎皮恩介绍给了他。他领着二人向平房走去。虽然他想表现得客气一些,但发现找到话题甚是困难。他把他们带到了游廊上,他们看到桌子上放着玻璃杯、威士忌和苏打水。几个人舒适地坐在长椅上。伊扎特意识到哈钦森面对陌生人时微微有些尴尬,便一个人高谈阔论起来,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口若悬河。他开始谈到他们在瓜拉索洛共同的熟人,并很快地、似乎漫不经心地提到了他曾在哈罗公学读过书。

    “你以前住在温彻斯特,是吧?”他问。

    “是的。”

    “不知道你是否认识乔治·帕克,他属于我所在的那个军团,就驻扎在温彻斯特。我敢说他比你还要年轻。”

    伊扎特感觉到他们都在这些特别的学校待过,便使他们之间有了联系,当然坎皮恩是被排除在外的——他显然没法享有这种优势。他们喝了两三杯威士忌,半小时后伊扎特就开始称他的主人为哈奇了。关于“我的军团”,他谈了很多——战争期间,他跟军团里的那些人结识,那些军官兄弟都是多好的人。他提到了两三个人的名字,当然都是哈钦森闻所未闻的。

    这类人物坎皮恩也不可能碰到,但当他提到跟其中某个人熟识时,伊扎特的话就会被完全打断了,当然他并不会为此感到歉疚。

    “比利·梅多斯?多年前我在锡那罗亚认识的一个家伙就叫比利·梅多斯。”坎皮恩说。

    “哦,恐怕不是同一个人吧。”伊扎特笑着说,“比利算是世袭的贵族了,他是梅多斯勋爵。难道你不记得了,他有一座叫做‘春季胡萝卜’的庄园?”

    晚餐的时间快到了。他们洗澡之后,喝了几杯杜松子苦酒,然后坐了下来。哈钦森大半年没去瓜拉索洛了,已经有三个月没见到任何其他白人,因此对来访者极其重视。他无法给他们提供葡萄酒,但威士忌有的是。晚饭过后,他取出一瓶珍贵的本尼狄克丁甜酒,这让他们都很快活,说说笑笑了半天。伊扎特从始至终都感到极为满意,他觉得从来没有像喜欢哈钦森那样喜欢过一个人,他敦促他尽快前去瓜拉索洛,他们将在那里举行一次绝妙的雇工宴席。坎皮恩被二人晾在了一边,没有参与对话——伊扎特有点儿蓄意如此,而哈钦森则太拘谨了。他在那里哈欠连天,不久就提出他要去睡觉了,哈钦森带他去了房间。回来时,伊扎特问他:

    “你还不想睡,是吧?”

    “绝不想睡。咱们再喝一杯。”

    他们又坐下聊起来,两人都有些醉意了。很快,哈钦森告诉伊扎特,他跟一个马来女孩住在一起,还跟她生了两三个孩子。坎皮恩在时,他没让她们露面。

    “我想她现在睡了。”哈钦森说,瞥了一眼房门——伊扎特知道那是他们的卧室,“不过,明天早上我想让你看看孩子们。”

    就在这时,传来一声微弱的哭声,哈钦森说了声“嗨,小家伙醒了”便向门口走去,然后打开了门。过了一会儿,他从房间里出来了,怀里抱着个小孩子。一个女人跟在后面。

    “他在长牙,”哈钦森说,“这让他很烦躁。”

    女人穿着当地人所穿的缠腰布和一件紧身的白上衣,赤着脚。她很年轻,有一对好看的黑漆漆的眼睛。当伊扎特跟她说话时,她开心地冲他粲然一笑,然后坐下来点上了一支烟。对伊扎特彬彬有礼的提问,她落落大方地给了回答,但也添加太多。哈钦森问她要不要来点儿威士忌苏打,她拒绝了。当两个男人又开始用英语交谈时,她继续安静地坐在椅子里,轻轻地摇晃着身子,没人知道她脑子里平静地滑过的是什么。

    “她是个非常不错的女子,”哈钦森说,“她料理家务,也不给你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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