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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巴纳德的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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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会之前
夫人的心思又回到了要参加的晚会上。

    “孩子他爸问我,是不是觉得他应戴个高顶礼帽。”她说,“为稳妥起见,戴上也不妨。”

    这将是一场相当隆重的盛会。他们会吃上糖果制造商博迪公司生产的草莓和香草冰淇淋。不过,海伍德一家也会提供自制的冰镇咖啡。每个人都会参加。他们已被邀请前去拜见香港主教——他正和卡农一家在一起,他是卡农的老同学,将做关于中国传教活动的演讲。斯金纳夫人的女儿曾在东方待过八年,而她的女婿原先就是婆罗洲某个地区的驻扎官员,所以她对此很感兴趣。当然,跟那些与殖民地之类毫无瓜葛的人相比,这对她来说有着更多的意义。

    “只有英国人才知道的东西他们懂什么呢?”斯金纳夫人说。

    正在这时,斯金纳先生走进了房间。他是名律师(他父亲以前也是律师),在林肯营田有自己的办公室。他每天早上前去伦敦,晚上回来。这次他可以陪着妻子和女儿们去参加卡农家的花园晚会,是因为卡农非常巧妙地把晚会时间定在了周六。斯金纳先生身着燕尾服和黑白相间的裤子,看起来神采奕奕。他不是特别讲究穿着,但穿戴非常整洁,看起来像是一名受人尊重的家庭律师,事实上正是如此。那些不能完全摆上台面的事务,他的公司是不会接手的。假如一个遇到麻烦的客户找到他,但涉及的事务不那么光彩,他的脸色就会变得非常严峻。

    “我觉得,这种案子我们是不会接的,”他说,“你最好到别处问问。”

    他抽出便笺,快速写下了一个名字和地址,然后把纸撕下来交给客户。

    “假如我是你的话,我想我会去见这些人。只要你提到我的名字,我相信他们一定会为你提供所有的服务。”

    斯金纳先生脸皮刮得干净,秃顶严重,苍白的薄嘴唇紧紧抿着,一双蓝眼睛尽显羞涩。面颊看不到血色,脸上皱纹纵横。

    “我看到你穿上新裤子了。”斯金纳夫人说。

    “我觉得机会难得,”他回答,“我还在想,是不是应该别上枝花呀。”

    “我才不会那样做,爸爸,”凯思林说,“我认为那个样子不太好。”

    “很多人都会戴的。”斯金纳夫人说道。

    “只有办事员那类人才会戴,”凯思林说,“海伍德一家会请所有人参加的,你知道。再说,我们还在服丧。”

    “不知道主教演讲后会不会要捐款。”斯金纳说。

    “我不这么认为。”斯金纳夫人回答。

    “我想那样不好吧。”凯思林发表看法道。

    “最好要预防万一,”斯金纳先生说,“我给我们所有人都发点钱,不知道十个先令够不够,或者要捐一英镑才行。”

    “假如你要捐款,我想你就得捐一英镑,爸爸。”凯思林说。

    “到时看情况吧。我不能比别人给得少,但另一方面,也没有理由多给。”

    凯思林把报纸放进写字台的抽屉里,然后站了起来,看了看腕表。

    “米莉森特准备好了吗?”斯金纳夫人问。

    “有的是时间。我们约好是四点,我认为四点半之前不用到的。我告诉戴维斯了,让他四点十五左右把车开过来。”

    一般情况下是凯思林开车,但像今天这样的重大场合,园丁戴维斯就会穿上制服充当司机。凯思林开车的样子很好看,但今天穿上了新套衫,所以不太想开车。看到母亲正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费力戴着手套,她想到自己也需要戴上。她闻了闻手套,看看还有没有洗涤后的气味。味很轻,她想不会有人注意。

    最后门开了,米莉森特走了进来,戴着寡妇用的黑纱。对那个东西斯金纳夫人一直没能适应过来,但她当然知道米莉森特需要戴上一年。很遗憾,黑纱并不适合她,只适合其他一些人。她给米莉森特试了试白带子、长面纱的软帽,看起来很是不错。当然,她希望亲爱的阿尔弗雷德比自己活得更长久,如果不能,她将永远为他戴着黑纱。维多利亚女王的黑纱就没有摘下过。但米莉森特不一样,她年轻得多,只有三十六岁——三十六岁就做寡妇太不幸了,而她再婚的可能性并不大。凯思林现在还不大可能结婚,虽然她已三十五。上次米莉森特和哈罗德回来时,她曾提出让凯思林去跟他们一起住,哈罗德似乎也非常愿意,但米莉森特说行不通。斯金纳夫人不知道为什么行不通,这至少能给她一个机会呀。当然,他们不会对她不管不问,但女孩子终究是要嫁人的,不过问题是,他们熟悉的男子都已经结婚啦。她的肤色不好,这没错,但现在没人认为米莉森特是两人中更漂亮的那一个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凯思林长得越发精致(当然也有人说她太瘦),她剪短了头发,再加上不管刮风下雨坚持打高尔夫球,她的脸颊也逐渐红润起来,斯金纳夫人认为她现在很漂亮,但没人这样说可怜的米莉森特了。她的身材整个走了形,本来个子就不高,现在又发起福来,看起来一副矮胖粗壮的样子。她实在太胖了,斯金纳夫人认为是热带的高温让她无法进行锻炼。她的皮肤变得灰黄污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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