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谁干的。”她说。
“上帝。”斯金纳嘟囔说。
凯思林直挺挺地站着,两只手放在胸口,似乎心脏的剧烈跳动已让她无法承受。
“后来怎么样了?”她问。
“我尖叫起来,冲到窗口,把窗子猛地打开,喊女仆过来。她抱着琼穿过院子跑过来了。‘不要抱琼过来,’我叫道,‘不要让她进来’。她叫来厨师,让他抱着孩子。我大声叫他赶紧,她到了后,我把哈罗德指给她看,‘先生自杀了!’我叫道。她尖叫了一声,跑出了房间。
“没人愿意靠近,他们都吓傻了。我给弗兰西斯先生写了封信,告诉了发生的一切,让他赶紧过来。”
“你是怎么告诉他所发生的事情的?”
“我跟他说,我刚从河口回来就发现哈罗德受伤了,脖子划开了。你们知道,在热带地区人死了后必须尽快掩埋起来。我买了口中国棺材,士兵们在‘要塞’后面挖了个坟墓。当弗兰西斯先生到了后,哈罗德已经埋了两天了。他还很年轻,我想叫他干什么都可以。我告诉他我看到哈罗德手里有一把帕兰刀,他毫无疑问是在震颤性谵妄发作时自杀的。我给他看了那个空酒瓶。仆人们说,自我离开前去海边以来他一直在酗酒。在瓜拉索洛我把同样的话跟他们说了。每个人对我都很好,政府给我发了一笔抚恤金。”
短时间里没人开口。最后,斯金纳先生回过神来。
“我从事的是法律职业,我是律师,这件事我有义务过问一下,我们过去的执业经历一直极受尊重。不过,你现在把我置入了一个非常糟糕的境地。”
他搜肠刮肚地搜寻着措辞,但在支离破碎的思绪中,那些话语似乎在跟他玩捉迷藏。米莉森特轻蔑地看了他一眼。
“你要怎么样?”
“这是谋杀,的确如此。你认为我能纵容这件事情吗?”
“别胡说了,爸爸,”凯思林厉声说道,“你想让你的亲生女儿栽进去吗?”
“你把我置入了一个非常糟糕的境地。”他重复道。
米莉森特又耸了耸肩。
“你们让我不得不说出真相。我自己忍受得够久了,该论到你们来忍受了。”
就在这时,女仆打开了门。
“戴维斯把车开过来了,先生。”她说。
凯思林心里有话要说,女仆退了出去。
“我们最好出发吧。”米莉森特说。
“我现在不能去参加晚会了,”斯金纳夫人害怕地嚷道,“我感到极其不安,怎么面对海伍德一家?主教也希望把自己介绍给你们。”
米莉森特冷漠地做了个手势,眼睛里依然带着讥讽的神色。
“我们必须去,妈妈,”凯思林说,“如果不去那就显得可笑了。”她满脸愠怒地转向米莉森特:“哦,我觉得这件事太让人恐怖了,太糟糕了。”
斯金纳夫人无助地看了看丈夫。他走过去抓住她的手,帮她从沙发里站起来。
“恐怕必须得去,孩子她妈。”他说。
“我丝绒帽上的羽毛是哈罗德亲自给我的。”她哀痛道。
他领着她走出了房间,凯思林紧紧跟在母亲身后,米莉森特走在最后面,隔了一两步。
“你们会习惯的。”她静静地说,“起初,这件事在我脑子里一直萦绕不去,不过现在有两三天我没想到它了,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
他们都没有回答。四个人走出大厅,从前门出去了。三名女士坐在了汽车后排,斯金纳先生坐在司机旁边。汽车没有自动启动装置,是一辆老款车。戴维斯来到引擎罩前,把车发动了起来。斯金纳先生转过身,焦躁地看着米莉森特。
“你根本不应该告诉我,”他说道,“你也太自私了。”
戴维斯坐上了驾驶座,他们开着车去参加卡农家的花园晚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