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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巴纳德的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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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誉问题
不会再有什么可能了。

    不过非常巧合的是,两三天后我们又见面了。那天下午,我去了塞维利亚一个不太熟悉的住宅区参观阿尔巴公爵宫邸。我知道,公爵的官邸有一个漂亮的花园,其中一个房间的天花板极其华美,都认为是格拉纳达衰落前,由摩尔人的专属公司制造的。要进入宫邸并不容易,我非常想进去看看。当时心里想,这样的酷热天气里,没有什么游客,只需花上两三个比塞塔我就可以进去了,但结果让我大失所望。看门人跟我说府邸正在维修,没有公爵代理人的书面同意书,任何陌生人不得入内。由于无他事可做,我便去了城堡皇家花园,也就是唐佩德罗国王的旧日宫殿(对这个暴君,塞维利亚人现在仍记忆犹新)。漫步在橘子树和柏树丛中,让人心旷神怡。我随身携带了考尔德的一本书,便找地方坐下来读了一会儿,然后又去闲逛。塞维利亚的那些更古老的区域,街道狭窄而弯曲。徜徉在那些遮阳棚下,让人觉得惬意,但找到路径并不容易。我很快迷了路。就在我不知朝哪个方向走时,一个人向我走过来,我认出了就是在斗牛场认识的那个人。我叫住了他,问他能否给我指指路。他想起我来了。

    “你是永远出不去的,”他转过身来,微笑道,“我陪你走一走,直到你不会出错为止。”

    我表示反对,但他没听。他请我放心,说不会麻烦。

    “你还没走啊?”他问。

    “我明天走。我去了阿尔巴公爵的府邸,我想看看他那个摩尔天花板,但他们不让进。”

    “你对阿拉伯艺术感兴趣?”

    “啊,是的。我听说,那是塞维利亚最好的天花板之一。”

    “我想最好我带你过去。”

    “去哪?”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会儿,好像在考虑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假如他是这样想的,显然,他得出了令他满意的结论。

    “如果你能抽出十分钟的时间,我就带你去。”

    我向他表达了衷心的谢意,然后两人转过身来往回走了。我们聊着一些琐碎的话题,来到一幢大房子前。房子刷成了浅蓝色,看起来像是一座阿拉伯监狱。对着街的窗子锁得严严实实,塞维利亚的许多房子都有这样的窗子。我的导游在门口拍了拍手,一个仆人从对着庭院的一个窗子里探出头来,扯了扯窗绳。

    “这是谁的房子?”我问。

    “我的。”

    我感到吃惊,因为我知道西班牙人总是小心翼翼地保护自己的隐私,非常不乐意让陌生人进入自己的房子。大铁门打开了,我们进了院子,然后穿过院子,从一个狭窄的过道走过去。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迷人的花园中。花园三面环墙,墙跟房子一样高,古老的红色砖块由于岁月的侵蚀,色彩已变得柔和。墙上种满了玫瑰,长得密密实实,花枝繁茂,清香四溢。花园里,园丁似乎已无法遏制自然界的盎然生机,郁郁葱葱地长着一些树——有高耸挺拔、热切渴盼着阳光的棕榈树,有深暗色的橘子树,以及不知道名字的花树,树木之间除了玫瑰还是玫瑰。第四面墙是一座摩尔凉廊,带有马蹄形的拱门,上面装饰有细密的花纹。我一进去,就看到了壮观的天花板。它跟城堡花园有些相似,但没有像那座宫殿一样历遭修复,以致魅力全无,它是完好无损的,精致而温润,是个宝物。

    “相信我,你没看到公爵的房子,但无需为此感到遗憾。而且,你可以说见到了任何其他外国人一辈子都没见过的东西。”

    “你带我到这里来,真是太好了,我感激不尽。”

    他四下里看了看,带着些自豪,我是能感受到的。

    “这是我的一个祖先在残暴的唐佩德罗时代建造的。国王很可能不止一次跟我的祖先在此天花板下畅饮。”

    我拿出了正在读的书。

    “我在读一部戏剧,唐佩德罗是其中的主要人物之一。”

    “什么书?”

    我把书递给他,他扫了一眼书名。我打量了一下四周。“当然,给书添彩的部分就是关于那个优美花园的描写,”我说,“它给人留下了极其浪漫的印象。”

    西班牙人显然对我的热情感到满意。他笑了起来。我注意到他的笑容是那样庄重,但脸上一直挂着的忧郁很难消失。

    “想不想坐一会儿抽支烟?”

    “好呀。”

    我们走进花园,看到一位女士正坐在贴有摩尔瓷砖的长椅上,椅子跟城堡花园的那些椅子相似。她正在做刺绣活儿,突然抬起头来,看到走过来的陌生人,显然吃了一惊。她盯着我的同伴,露出奇怪的神色。

    “允许我把我的妻子介绍给你。”他说。

    女士向我郑重地弯腰致意。她很漂亮,眼睛极美丽,鼻子挺拔,鼻孔精巧,皮肤光滑而苍白。黑发浓密得像大多数西班牙女人一样,但中间夹杂着很粗的一缕白发。脸上几乎看不到皱纹,顶多不超过三十岁。

    “你的花园太漂亮了,夫人。”我这样说,因为我得说点儿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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