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士兵们正在山侧奋战,他们在争取保住另一家住宅。我们最好过去看看可以救点儿什么。”
“我会去的,你不需要。”弗里斯迪暴躁地叫起来。
突然,艾莉娜痛苦地喊叫起来。
“啊,看!房子!”
从他们站着的地方,看到房后的游廊倏地燃烧起来了。
“不要紧,艾莉娜。房子不会着火的,只有那些木头东西会点着。给我拿着外套,我过去帮帮士兵们。”
他把晚礼服脱了下来,递给了妻子。
“我也跟你去,”哈代说,“弗里斯迪夫人,你最好过去看看你家的那些东西。我想我们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搬出来了。”
“谢天谢地,我的大部分珠宝我都戴在身上了。”
哈代夫人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
“弗里斯迪夫人,我们把仆人们叫过来,把那些搬得动的东西搬到我家去吧。”
两个男人朝士兵们干活的地方走去。
“你把那些东西从我房子里搬出来,真是太好了。”罗伯特生硬地说道。
“没啥。”弗雷德·哈代回答道。
他们走了没多远就听到有人喊。他们转过头来,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女人追了上来。
“先生,先生。”
他们停下来,那个女人张开着双臂冲过来。她是艾莉娜的女仆,有些发狂了。
“小朱迪。朱迪。我们出去时,我把她关在屋里了。她正处在发情期,我把她放在仆人的浴室里了。”
“上帝!”弗里斯迪叫道。
“是什么?”
“艾莉娜的狗。无论怎样,我得救她出来。”
他转过身,朝房子方向跑去。哈代抓住他的胳膊,拉住了他。
“不要做大傻瓜,鲍勃!房子着火了,你不能进去。”
弗里斯迪奋力挣脱着。
“让我去,你个混蛋。你想想,我能让一只狗活活烧死吗?”
“啊,闭嘴。这不是演戏时间。”
弗里斯迪摆脱开了哈代,但哈代扑到他身上,用胳膊抱住了他的腰。弗里斯迪握紧拳头,使出最大的力气,朝哈代脸上砸去。哈代摇晃了一下,松开了胳膊,弗里斯迪又砸了一下,哈代倒在了地上。
“你个下贱暴发户。我给你看看,一个绅士是怎么做的。”
弗雷德·哈代慢慢地站起来,摸了摸脸,感到很疼。
“上帝,明天我的眼圈要发青了。”他颤抖了一下,有点儿头晕。女仆突然歇斯底里地哭叫起来。他愤怒地叫道:“闭嘴,你个荡妇!什么都不要跟你的女主人说。”
弗里斯迪看不见了。一个多小时后才又找到他。他们发现他躺在浴室外面的楼梯平台上,死了,胳膊上抱ib.着也已死去的锡利哈姆犬。哈代看了他好久方开口。
“你个傻瓜,”他从牙齿缝里愤愤地嘟哝道,“真是他妈的傻瓜!”
他的自欺欺人最终让他付出了代价。正如一个犯下罪恶的人,最后上了绞刑架,所以他就是一个无助的奴隶——他撒谎撒了如此之久,以至他都相信了自己的谎言。鲍勃·弗里斯迪这么多年来一直把自己装扮成绅士,但到头来,他忘记了一切都是假的。他习惯性地被那颗愚蠢的头脑驱使做那些他认为一个绅士应该做的一切。他不再知道赝品和真品之间的区别,为了虚假的英雄主义,他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但弗雷德·哈代必须把这个消息告知弗里斯迪夫人。她正和他妻子坐在山脚下的别墅里,她还认为罗伯特正在和战士们一起砍树、清除灌木呢。他尽可能缓慢地告诉她,但必须得告诉她,必须说出一切真相。刚开始,她似乎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死了?”她叫道,“死了?我的罗伯特?”
这时,弗雷德·哈代,这个放浪之人、愤世嫉俗者、厚颜无耻的流氓,抓住她的手说了一句话——这句话足以让她承受住内心的悲痛:
“弗里斯迪夫人,他是个非常勇敢的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