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事,但生命同女人一样对他青眼相加。回忆往昔,他感到心满意足——逍遥自在,尽享人生的起伏变换;而如今,他身体康健,内心安宁,他打算像个乡绅那样安定下来;他妈的,至于孩子,该怎么养就怎么养吧;等到选区的那个老家伙呜呼哀哉了,哎呀,就到议会做议员喽!
“我可以告诉他们一两件他们不懂的事情。”他说。
他或许是对的,不过他继续往下想:那一两?件事,他们可能不太想知道呢。
一天下午,日落时分,弗雷德·哈代进了克鲁瓦塞特大道上的一家酒吧。他是个热衷于社交的人,不喜欢一个人饮酒,所以他向四周瞧了瞧,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这时,他看见了罗伯特——他刚打完了高尔夫,正在那里等艾莉娜。
“你好,鲍勃,来一杯如何?”
罗伯特吃了一惊。在里维埃拉没有人叫他鲍勃。当他看到是谁时,他生硬地回答道:
“我刚喝过了,谢谢。”
“再喝杯吧。我那老太婆不让我在两餐之间喝酒,不过只要能摆脱开她,我一般都会溜进来,在这个时间喝上一杯。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我的感觉是,上帝创造出六点这个钟点来,就是让男人喝酒的。”
他一屁股坐在罗伯特身边的一把皮制大扶手椅上,叫来了侍者,然后冲罗伯特温和而迷人地笑了笑。
“老伙计,自我们初次见面来,情况变化好大呀,是不是?”
罗伯特微微皱了皱眉,刺了他一眼——评论家把这个眼神定性为“警觉”。
“我不知道你究竟啥意思。据我所知,三四周前,你和你夫人大发好心到我家来吃饭,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别说了,鲍勃。我早见过你了,我有数。刚开始我还有点儿迷惑,但马上就想到了。你就是布鲁顿大街汽修厂的那个洗车工,我以前常在那里停车。”
弗里斯迪上尉放声大笑起来。
“对不起,你搞错了。我从没听过如此可笑之事。”
“我的记忆力极好,见过的面孔从来都不会忘记。我敢打赌,你也记得我。当时,我嫌麻烦不愿意把车从公寓拖到修理厂,都是你帮我拖过去的,半克朗的硬币我可给了你不少。”
“你绝对在胡说八道!你到我家我才第一次见到你。”
哈代咧开嘴,快活地笑起来。
“你知道我是个柯达相机的狂热爱好者。在不同时期,我拍了多本快照。你当时站在我刚买的那辆两座汽车旁拍过一张,如果我把它找出来,你会不会感到惊讶呢?那时你虽然穿着工装裤,脸上也不太干净,但人很帅气。当然,你现在发福了,头发也变得花白,留了胡子,但还是那个小伙子。错不了。”
弗里斯迪上尉冷冷地看着他。
“你一定看错了,我们的相貌碰巧了有些相似而已。你给半克朗的那个人是其他人。”
“那好吧。一九一三到一九一四年期间,你如果不在布鲁顿大街的汽修厂,那你在哪里?”
“我在印度。”
“是在团里吗?”弗雷德·哈代又咧嘴大笑起来。
“我在练习射击。”
“你撒谎。”
罗伯特的脸红涨起来。
“这个地方不是用来打架的,如果你认为,我到这里来就是受你这种醉醺醺的猪猡侮辱,那你错了。”
“你不想听听我知道的你的其他情况?一些东西是怎样想起来的,你是知道的。我记住的太多啦!”
“我丝毫没有兴趣。我告诉你,你完全搞错了。你把我当成别人了。”
不过,他没有想走的意思。
“即使在当时,你仍有些懒散。记得有一次,我一大早来到了乡下,告诉你九点前把车洗好,但时间到了后,车没洗完,我大吵大闹了一番。老汤普森当时跟我说,你父亲是他的一个朋友,他是出于怜悯才接收你的,因为你当时正贫困潦倒。你父亲是一家酒吧的酒侍——怀特酒吧,还是布鲁克酒吧?我记不得了,你也在那里做侍童。后来你加入了冷溪近卫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一个家伙把你带出来做了他的跟从。”
“太奇妙了!”罗伯特轻蔑地说。
“我还记得,有一次我休假在家,去了修理厂,老汤普森告诉我说,你应召进入了皇家陆军服务团。除非万不得已,你是不会去冒险的,是不是?我听到的关于你那些战壕里的英勇故事,你是不是有点儿吹牛哪?我猜你的确获得了军官任命,那个也是伪造的吗?”
“我当然获得了任命。”
“呦,当时,那么多滑稽人物都获得了任命。不过,老伙计,别忘了,只要能进入皇家陆军服务团就行。如果我是你,我是不会戴那个皇家护卫队领带的。”
弗里斯迪上尉本能地伸手碰了碰领带。弗雷德·哈代用讥讽的眼神望着他——尽管他的皮肤晒成了褐色,但他肯定他的脸已经苍白了。
“我戴什么样的领带与你无关。”
“不要太急躁,老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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