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她毫不手软、寸土必争、不错过利用对方错误的任何机会。碧翠斯头脑冷静,值得信赖。弗兰克敢冲敢闯,一往无前,同时还是个了不起的理论家,对桥牌界的所有权威了如指掌,说起来头头是道。她们对比赛规则争论了很久,你拿卡伯特森攻击我,我拿西姆斯来反击。显而易见,若找不出十五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她们是不会玩儿牌的,但从她们后面的谈话可以看出,她们有同样多的理由不该玩儿牌。如果不总是那么难于找到一个社会地位相当的牌友,生活该是多么完美的呀——即使医生那个恶臭(碧翠斯语)、可恶(弗兰克语)、恶心(“箭头”语)的台秤骗人说,她们连续两天都没有减掉一盎司的体重,而不得不二十四小时去喝污浊的蔬菜汤。
正是基于这个原因,弗兰克邀请莉娜·芬奇前来昂蒂布跟她们同住一段时间,本故事讲的正是此事。在弗兰克的建议下,她们将在这里住上几周。每次治疗结束,碧翠斯总能减上二十磅,但随即就会捡起自己不可控制的好胃口,体重马上又恢复如初了。根据弗兰克的常识,这看起来是荒唐的。碧翠斯是个管不住自己的人,需要一个意志坚定的人来监督她的饮食。她建议说,离开卡尔斯巴德后,她们应住在昂蒂布,在这里进行大量的锻炼——每个人都知道,没有什么比游泳更能让人变得苗条了——她们应该尽量把治疗延续下去。她们有自己专门的厨师,至少可以不吃那些显然会让人变胖的食物。她们每个人应该再减上几磅,这个无需理由。真是个好主意啊!碧翠斯知道什么对自己有好处——如果诱惑没有出现在鼻子底下,她就能够抵御得了。另外,她喜欢赌一把,每周到赌场小赌上两三次不失为打发时间的好方式。“箭头”极喜欢昂蒂布,在卡尔斯巴德待上一个月,她的气色之好就会超过以往任何时候。她的择偶对象限制在年轻的意大利人、热情的西班牙人、爱献殷勤的法国人和长胳膊长腿的英国人之间——这些人整天穿着游泳裤和鲜艳的便袍招摇过市。计划执行得很顺利,她们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一周两次,除了煮得过硬的鸡蛋和生西红柿外,啥东西不吃。每天早上,她们心情轻松地踏上台秤,“箭头”降到了十一英石,感觉自己跟小姑娘无异了;碧翠斯和弗朗克设法保持住了体重——刚好没有超过十三英石。她们购买的台秤是以千克计量的,但三人都是极聪明的人,转眼间就能把公斤转换成磅和盎司。
不过,打牌要找第四个人总不容易。找到一个,可能像个傻瓜;再找一个,出牌慢得让人癫狂;这个动不动就跟你吵架,那个输了牌就生气;还有一个简直就是骗子。要找到一个你所渴望的牌友非常困难,真是奇怪!
一天早上,三人穿着睡衣坐在露台上俯视海景,喝着茶(不加牛奶、不加糖),吃着胡德波特医生制作的甜面包干——保证不会让人长胖的面包干。弗兰克从信件中抬起头来。
“莉娜·芬奇要到里维埃拉来了。”她说。
“她是谁啊?”“箭头”问。
“她跟我的一个表弟结了婚。几个月前,表弟过世了,她刚刚从精神崩溃中恢复过来。让她到我们这里来住上两周怎么样?”
“会打桥牌吗?”碧翠斯问。
“当然会打,”弗兰克用她的低嗓门瓮声瓮气地说道,“而且打得贼好。我们完全不用依赖外人了。”
“她多大了?”“箭头”问。
“跟我一般大。”
“听起来还不错。”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做事一向果决的弗兰克吃完早饭就大踏步地出门发电报了。三天后,莉娜·芬奇便到了。弗兰克到车站去接她。丈夫最近的去世让她还沉浸在深沉的悲痛中,但并没有过度。弗兰克跟她两年没见了。她热情地亲吻她,然后好好地端详了她一番。
“你太瘦了,亲爱的。”她说。
莉娜嫣然一笑。
“我最近经历了太多的事,瘦了不少。”
弗兰克叹了口气——是对表弟媳妇不幸遭遇的同情,还是嫉妒她体重的减轻,不得而知。
不过,莉娜的悲伤做到了适可而止。快速洗了个澡后,她就收拾停当陪着弗兰克去伊顿·洛克了。弗兰克把新来者介绍给了两位好友。四人便在一个叫作“猴屋”的房子里坐下来。这是个四面用玻璃围成的房子,可以俯视海面。房子后面是酒吧,人声鼎沸,拥拥挤挤的尽是身着泳装、睡衣或便袍并坐在桌边痛饮的人们。碧翠斯那颗柔软的心对这个孤身寡妇充满了同情。在“箭头”眼里,这个女人面色苍白、相貌普通,大约四十八岁左右——心里开始喜欢上她了。一个侍者走了过来。
“亲爱的莉娜,你需要点儿什么?”弗兰克问。
“哦,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呀,要不来杯干马提尼,或者‘洁白淑女’吧。”
“箭头”和碧翠斯瞥了她一眼,每个人都知道这两种鸡尾酒太容易让人长胖啦。
“我想,你走了那么远的路,一定累了。”弗兰克充满善意地说道。
她给莉娜要了杯干马提尼,给自己和两位好友分别点了柠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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