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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巴纳德的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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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山

    墙上挂着一个葫芦杯,正是我进船舱时见过并聊过的那个,上面覆盖着一层灰尘。她从水壶里往里倒了些水进去,然后用手指擦洗起来。

    “擦它干什么?”

    “可以卖五十美元。”她说。

    “你想干啥?”

    “你知道我想干啥。”

    她嘴唇上闪过一丝笑意,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迅速转过身。他呼吸急促起来,一股欲望在蠢蠢欲动,她微微耸了耸肩。他猛地跳起来向她扑去,然后用力搂住了她。这时她笑起来,用胳膊——圆圆的柔软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放纵地投入了他的怀抱。

    第二天一早她把他从沉睡中唤醒了。第一缕阳光斜斜地照进船舱,他让她靠在自己胸口,告诉她船长也就能坚持一两天,船主不容易找到另一个白人来掌管船只,如果他少要些报酬的话就能得到这份工作,她就可以留下来陪他了。他充满深情地看着她,她偎依在他身上,用外国人的方式吻他——船长教给她的方式,答应他留下。巴纳纳斯幸福得陶醉了。

    机会就在此时,一旦失去永不再来。

    她站起来,走到桌边梳理头发。房子里没有镜子,她朝葫芦杯里瞧去,看看有没有自己的影子。她把漂亮的头发梳整齐了,然后招手叫巴纳纳斯到她身边,她指了指杯子,说:

    “底部有什么东西。”

    巴纳纳斯不自觉地、毫不怀疑地完全把头伸了过去,脸的影子出现在水面上。一瞬间,她的两只手猛地砸向水面,重重地击打在葫芦杯底部,水溅了出来,影子破成了碎片。巴纳纳斯惊惧地后退了一步,突然发出嘶哑的叫声,然后怔怔地看着女孩。她站在那里,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充满仇恨的微笑。他眼睛里露出了惶恐,粗大的五官因痛苦而扭在了一起,然后砰的一声瘫在了地上,好像服了剧烈的毒药一般,全身猛烈地抽搐着,一句话也说不出。她冷漠地俯身下去,把手放在他的胸口,然后把他的眼睑拉了下来——他已完全死了。

    她走进巴特勒船长躺着的船舱,他的脸颊上微微有了些血色,吃惊地望着她。

    “怎么啦?”他轻声问。

    这是他两天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没什么事。”她说。

    “我觉得真奇怪。”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睡着了。他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要了些食物。又过了两周,他痊愈了。

    温特和我划着船回到岸上时已过了半夜,我们喝了无数的加水威士忌。

    “这一切你是如何想的?”温特问。

    “这是个什么问题!如果你问的是我能不能给出解释,我不能。”

    “船长可是深信不疑。”

    “那是显然的,不过你知道,这不是我最感兴趣的。不管真实与否,也不管这意味着什么,真正让我感兴趣的是,这种事情不应发生在这些人身上。”我不清楚那个普普通通的小个子男人怎么能让那个可爱的人儿如此迷恋。他在讲述这个故事时,看着她躺在那里,我想到了一个了不起的说法,那就是,爱的魔力可以创造奇迹。

    “不过,她不是那个女孩。”温特说。

    “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难道没注意过厨师?”

    “当然注意过,他是我见过的最丑陋的人。”

    “那就是巴特勒带着他的原因。去年女孩跟中国厨师跑了,这是另一个女孩,他得到她差不多只有两个月。”

    “哦,真是难以置信。”

    “他觉得这个厨师让人放心。要是我处在他的位置,我也没那么多自信。那个中国人有点儿本事,如果他想取悦一个女人,她们是抗拒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