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事务处理掉——她精美的五官、贵族般稍短的上嘴唇以及浓密的金发都让人想到她就是一名女侯爵,即便算不上多么闻名,但她显而易见拥有芝加哥人最好的血统。餐厅的设计跟她的柔美容貌十分融洽,这是根据威尼斯大运河畔一座宫殿的样子建造的,伊莎贝尔请来一名英国设计师按照路易十五时期的风格对其进行了布置。优雅的设计使人联想到那位多情的君主,这使伊莎贝尔的可爱增加了几分,同时也从中获得了更加深厚的意蕴。伊莎贝尔有一颗储藏丰富的头脑,所以她的谈话无论多么随意,都不会流于轻率。现在她谈到了和母亲下午去听的音乐会,谈到了一名英国诗人在礼堂做的演讲,谈到了政治形势,以及父亲在纽约花五万美元购买的古代大师的绘画作品。听着她的侃侃而谈,贝特曼备感舒心。他觉得自己再一次回到了文明世界,回到了文化和荣耀的中心,至于内心里纠缠着他、触逆着他,喧嚣不止的几个声音,终究安静了下来。
“啊,回到芝加哥还是很好的。”他说。
最后,晚餐结束了,他们走出餐厅。伊莎贝尔对母亲说:
“我带贝特曼到我房间,我们有些不同的话题需要聊聊。”
“好呀,亲爱的,”朗斯塔夫夫人说,“你们聊完后,到杜巴里房间就能找到我和你爸爸。”
伊莎贝尔带着小伙子上了楼,把他领进了给他留下无数美好回忆的房间。虽然他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仍抑制不住兴奋地叫喊起来——尽管同样是这个房间过去常常将他的快乐剥夺殆尽。伊莎贝尔微笑着环视了一下。
“我感觉房间设计得很成功,”她说,“关键在于做到了恰到好处。如果不属于那个时代,一个烟灰缸都不能有。”
“我认为正是这样它才会如此完美,跟你所做的一切一样,真是绝妙至极。”
他们在炉火前坐下,伊莎贝尔用平静的、严肃的眼神看着他。
“现在你要跟我说什么?”她问。
“我简直不知道从何说起。”
“爱德华·巴纳德会回来吗?”
“不回来。”
在贝特曼重新开口前,他沉默了很久,这期间两人都想了很多。这是一段难以言说的经历,因为其中很多事情会冒犯伊莎贝尔敏感的耳朵,他是不忍心讲的;但为公平起见,为她公平,同样也为自己公平,他必须将全部真相和盘托出。
一切源于很久以前,当时他和爱德华·巴纳德还在读大学。两人是在一次茶会上遇到的伊莎贝尔·朗斯塔夫——那次茶会是为介绍伊莎贝尔进入社交圈而专门举办的。早在伊莎贝尔还是个小女孩而他们都是长腿男孩时,他们就认识她了。不过她在欧洲待了两年以完成学业,所以当这个可爱的女孩学成归来、他们跟她重新结识时,那是怎样的惊喜和快乐!两个人都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但贝特曼很快发现,她的眼里只有爱德华。出于对朋友的忠诚,他最终放弃了,只把自己当做她的一个好友。他度过了一些痛苦的时刻,但他不能否认,爱德华配得上这份好运;他极其珍视他们之间的友谊,希望任何事情都不能损害它,所以他小心翼翼,从不暴露自己的真实情感。六个月后,这对年轻人订婚了。不过由于他们还非常年轻,伊莎贝尔的父亲决定至少要等到爱德华毕业后他们才能结婚,就是说,他们还要再等上一年。贝特曼记得,那个冬天快要结束时,伊莎贝尔和爱德华就要结婚了。他还记得,那年冬天的舞会、戏剧晚会及非正式的庆祝活动,他作为永远的“第三人”,一直陪伴在他们身边。他对她的爱并没有因为她即将成为好友的妻子而减少;相反,她的微笑、她对他说过的开心话,以及她情感的秘密一直让他心醉。他甚至有些自得地祝贺自己,因为对于他们的幸福他没有一丝一毫嫉妒之心。这时,发生了意外。一家大银行倒闭了,交易所弥漫着惶恐不安的情绪,爱德华·巴纳德的父亲发现自己破了产。一天晚上他回到家来,告诉妻子说他已一文不名。晚饭后,他走进书房,向自己举起了枪。
一周后,爱德华·巴纳德满脸疲惫、面色苍白地找到伊莎贝尔,请求她跟自己解除婚约。她搂住他的脖子,眼泪夺眶而出。
“不要再难为我了,亲爱的。”他说。
“你以为我会放你走吗?我爱你。”
“我怎么能让你嫁给我?一切都已不可挽回。你的父亲是不会同意的,我现在已身无分文。”
“我在意这个吗?我爱你。”
他告诉了她自己的计划,他要马上去赚钱。乔治·布伦苏米特是他们家的世交,提出让他进入他的个人企业。乔治是个南太平洋商人,他的企业在不少太平洋岛屿都有分支机构。他建议爱德华到塔西提岛待上一两年,在那里有他最好的管理人,他可以在他们手下了解各类贸易的细节。他还承诺一两年后,就把他调到芝加哥来,这是个绝佳机会。爱德华解释完后,伊莎贝尔又开始笑容灿烂了。
“你个傻孩子,你怎么能让我一直痛苦呢?”
“伊莎贝尔,你不是说要等我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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