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不得进入港口,除非可以证实没有其他任何船员被感染。
“这意味着我们在这里必须待到十天以上。”
“不过,我急着去阿皮亚呀!”麦克费尔医生说道。
“那没用。如果船上没有人再感染,白人可以乘坐帆船离开,但当地人三个月内全部禁行。”
“这里有宾馆吗?”麦克费尔夫人问。
戴维森低声笑了笑。
“没有。”
“那我们怎么办?”
“我一直在跟市长交涉。沿海有个商人在出租房屋,我的建议是,等雨稍小我们就过去,看看怎么办。别指望会多舒服,有张床不露天睡觉就感激不尽了。”
但雨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最后他们只好撑开雨伞、披上雨衣出发了。看不到城镇,只有一组办公楼,一两个商店,后面椰子树和大蕉林里几座当地人的房子。他们要找的房子从码头走了五分钟。这是一座两层木屋,两边地上建有宽大的阳台,屋顶由波纹铁皮做成。房东霍恩是个混血儿,妻子是当地人,身边有几个褐色皮肤的小孩;在一楼开了个小卖店,出售罐头食品和棉布。他领他们看的房间几乎没有任何家具,麦克费尔夫妇的房间除了一张破烂不堪的旧床,一挂皱巴巴的蚊帐,一把摇摇晃晃的椅子和脸盆架,再无其他。他们四下里打量了一下,感到很是沮丧。倾盆大雨还在下着,没有停顿下来。
“不是真正需要的行李我就不打开了。”麦克费尔夫人说。
在她开旅行皮箱时,戴维森夫人走了进来。她是个非常活泼的人,为人机敏,周围让人不悦的环境丝毫没有影响到她。
“要是你肯听从我的建议,就拿根针和线到卧室里把蚊帐补一补,”她说,“否则,今晚你连合眼都别想。”
“蚊子很厉害吗?”麦克费尔医生问。
“这是它们的季节。如果你被邀请到市长家参加晚会,你就会看到女士们都会给一个布套,把她们的下肢裹起来。”
“我希望雨能停一停,”麦克费尔夫人说,“如果出太阳的话,我就可以用点心把这里弄舒服一些。”
“哦,你要等太阳出来,那得等很久的。帕果帕果是太平洋地区差不多雨水最多的地方,你看,那些山丘啊,港湾啊,都吸收水汽。不过不管怎么说,一年中的这个季节下雨也是正常的。”
戴维森夫人看了看麦克费尔,又看了看他妻子。两人这边一个那边一个,失魂落魄般不知所措。她噘了噘嘴,看来有必要帮他们一把了,像这种笨人真让她没耐心。她的手痒痒起来,把一切收拾得井井有条才符合她的天性。
“喏,给我针和线,我帮你补蚊帐,你去解行李,一点钟吃午饭。麦克费尔医生,你最好到码头看看你那些重行李有没有放到干燥的地方。你知道当地人都是些什么人,他们很可能会把行李存放在一直下雨的地方。”
医生再次穿上雨衣下楼去了。门口处,霍恩先生正站着跟他们船上的舵手和一个他在甲板上见过几次的二等舱乘客交谈。舵手是个小个子,身材干瘪,全身脏得无以复加。医生经过时,他冲他点了点头。
“治疗麻疹可不是什么好活儿,医生。”他说,“我知道你的住处已经安排妥当了。”
麦克费尔医生觉得他有些放肆,不过他是胆怯之人,不太容易发怒。“是的,我们在楼上有个房间。”
“汤普森小姐跟你同去阿皮亚,所以我把她带到这里来了。”
舵手用大拇指指了指旁边站着的女子。她大约二十七岁的样子,体态丰满,虽然有些俗气,但也算是漂亮。她穿着白色连衣裙,头戴硕大的白帽子,穿着白棉长筒袜的粗壮小腿从小山羊皮皮靴顶端挤出来。她讨好地朝麦克费尔笑了笑。
“那小子想敲诈我,那么小的房间竟让我一天交一美元半!”她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我跟你说,乔,她是我的一个朋友。”舵手说,“她顶多一天付一美元,这个价位你肯定会收下她的。”
房东木讷平和,安静地微笑着。
“好吧,斯旺先生,既然你这样说,我想想怎么办。我跟我夫人说说,看看能不能打个折扣。”
“别跟我来那一套。”汤普森小姐说道,“我们现在就搬进来,房间一天一美元,不能再多了。”
麦克费尔笑了笑,对这种无赖般的还价方式他还是很欣赏的,他自己是那种人家要多少就给多少的人,宁愿多付钱也不愿讨价还价。房东叹了口气。
“好吧,就答应斯旺先生吧,我同意了。”
“这还不错。”汤普森小姐道,“斯旺先生,进来喝杯酒吧,那个小旅行包你如果带过来了,里面有上好的黑麦威士忌。医生,你也一起来吧。”
“哦,我想还是不去了,谢谢。”他回答,“我要去看看行李有没有问题。”
他走出去,进了雨中。雨正一阵阵从港口入口处横扫进来,对岸全是模糊不清了。他从两三个当地人身旁走过,他们仅系着缠腰布,头顶撑着一顶巨大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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