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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巴纳德的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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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好像非常果决,”传教士说,“不过涉及实质问题就会缺少意志力。”

    “我想那意味着他不会严格按照你的要求去做。”医生开玩笑道。

    传教士没有笑。

    “我希望他做正当的事,这个是不需要人劝的。”

    “不过,什么是正当事因人而异。”

    “要是一个人的脚患上了坏疽病还犹豫着要不要截肢,你会对他有耐心吗?”

    “坏疽倒是一种实质问题。”

    “是坏问题吗?”

    戴维森的行动他们很快就清楚了。四人刚刚吃过午饭,尚未各自去午睡——酷热的天气迫使两位女士和医生每天中午都要睡上一觉,戴维森对这种怠惰的习惯简直无法容忍。门砰地开了,汤普森小姐走了进来。她四下里打量了一下,径直朝戴维森走过去。

    “你这个下三滥,卑鄙小人!你跟市长说我什么了?”

    她气急败坏,唾沫乱飞。在她停下来的片刻,传教士推过来一把椅子。

    “不想坐一坐吗,汤普森小姐?我一直想再跟你谈谈。”

    “你这个卑劣的杂种!”

    她破口大骂起来,污言秽语,粗鄙不堪。戴维森用冷峻的眼神看着她。

    “你爱怎么骂就怎么骂,我无所谓,汤普森小姐,”他说,“不过我请你记住这里还有两位女士。”

    她愤怒地抑制着泪水,脸通红浮肿,似乎要抽泣了。

    “怎么啦?”麦克费尔医生问。

    “有人刚过来,说我必须乘坐下一班船离开。”

    传教士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过看上去仍面无表情。

    “目前情况下,你别指望市长同意让你留在这儿。”

    “是你干的好事!”她扯着嗓门叫道,“你骗不了我,是你干的。”

    “我不想欺骗你,那是我敦促市长采取的唯一可行的举措,这也符合他的职责。”

    “为什么不能放过我?我没做损害你们的事。”

    “你尽管放心,即使你那么做,我也根本不会恨你。”

    “你认为我愿意继续住在这个破地方吗?连个城镇都算不上。我才不稀罕这鬼地方!”

    “要是那样,不明白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他回答。

    她说不出话来,愤怒地大叫了一声,冲了出去。房间里出现了片刻的宁静。

    “我很欣慰,市长最终还是采取了行动。”戴维森最后说,“他为人软弱,优柔寡断。他说不管怎样她只在这里停留两周;她去了阿皮亚后,那就到了英国管辖区,跟他没有关系了。”

    传教士突然站起来,大步走到了房间的另一端。

    “掌权者试图逃避责任,这种做派真可怕。按照他们的说法,似乎恶魔逃出了视野就不再是恶魔了一样。那个女人只要在这里待着就是件丑闻,驱赶到别的岛也于事无补,最后我只能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了。”

    戴维森的眉毛低垂,结实的下巴向前伸着,看起来暴躁而坚定。

    “你那是什么意思?”

    “我们教区对华盛顿并非完全没有影响。我跟市长讲,如果有人投诉他在这里的管理方式,对他是没有好处的。”

    “那她何时必须离开?”医生停顿了一下问。

    “从悉尼起航到圣弗朗西斯科的客轮预定下周二到这里。她必须坐这班船离开。”

    那是在五天之后。

    现在,如果没有更合适的事情做,大多数上午医生都在医院度过的。第二天,他从医院回来上楼时,房东叫住了他。

    “不好意思,麦克费尔医生,汤普森小姐病了,你过来看一下好吗?”

    “当然可以。”

    霍恩把他领进了房间。她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里,没有读书也没有做针线,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她依然穿着她的白裙子,戴着插着花的硕大帽子。麦克费尔还注意到,她涂着脂粉的脸上今天有些黯淡、发黄,目光呆滞。

    “听说你病了,我很难过。”他说。

    “唔,我实际上没病,这样说只是想见你一下,我必须乘坐一班前往圣弗朗西斯科的轮船离开这里了。”

    她看了他一眼,他注意到她的眼神像突然受到了惊吓,两只手痉挛性地一张一合。房东站在门口,听着他们说话。

    “这我知道了。”医生说。

    她稍稍喘息了一下。

    “我觉得我现在去圣弗朗西斯科不大方便。昨天下午我去找市长,但没见到他,只见了秘书。他告诉我只能搭乘那班船,到那里没别的船了。我一定要见到市长,所以今天早上我就在他家房子外面等他,他出来后我就跟他说了。他不愿跟我说话——我承认,但我不想让他轻易把我打发掉。最后他说只要雷夫·戴维森愿意,他不反对我在这里继续待到去悉尼的下一班船过来。”

    她停下来焦虑地看了看麦克费尔医生。

    “我不知道我到底该做什么。”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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