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行为和阴谋诡计的情景中,我不晓得有点什么东西在使公众的想象,甚至我的想象感到震惊。即使极少数的几位正直的人有可能为了我而走极端,即使皇后的忠诚可能促使她走得很远,我也不会觉得不快的。皇后知道,如果不下定决心,国家将会遭受多大的危险。我挺敬重她,我相信,如果理智、常识、公共利益以及友情促使她这么做的话,她是会同意去犯必要的欺骗罪的。从那时候起,我紧紧地攥住了这份引起我的对手们强烈不满的文件:我无法肯定或否定一个病人的这份临终口述遗愿的真实性。当然,我更希望是这种情况:图拉真本人在临终前抛开了他的个人成见。诚心诚意地把帝国交给不管怎么说他认为最称职的那个人。但是,必须承认,在这个问题上,对我来说,结果比手段更加重要:关键是,上台掌权的人后来证明了自己行使这个权力是够资格的。我到达后不久,遗体就在海岸边火化了,与此同时,在罗马可能也在举行隆重的葬礼。这个极其简单的仪式于黎明时分举行,无非是那些女人对图拉真本人的长期服侍的最后一个插曲,因此几乎没人去参加。玛提迪娅大恸悲声,热泪流淌。柴堆周围颤动着的空气使普洛提娜的面容变得模模糊糊的。她安详,冷漠,双颊因发烧而有点塌陷,像往常一样明显地难以捉摸。阿蒂亚努斯和克里顿注视着让尸体完全烧透。一小缕轻烟在清晨灰白的空气中消散,没有一点黑影。我的朋友中谁也没有重提皇上病逝前那几天发生的事情。很明显,他们的口号是沉默不语。我19己的口号是不提危险性的问题。
当天,皇上遗孀及其亲信们登船返回罗马。我回到昂蒂奥什,沿途受到各军团的热烈欢呼。我内心保持着一种异乎寻常的平静:野心,还有恐惧,似乎已成过去了的噩梦。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始终决心捍卫我当皇帝的机缘,但收养文书将一切都简单化了。我不再操心自己的命运:我又可以去考虑其他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