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鹿的踪影,仍继续不断地追赶,直到夜深了,才匆匆忙忙地在雪地上扎营。
第二天早晨,一行人又追赶着脚印,不久就碰到七个由于雪的融化而现出地面的凹痕,那是鹿睡觉时造成的痕迹。脚印变得更加鲜明,杨劝大家下来走路追赶,因为鹿群的脚印进入密林里了。
当他们走进那密林时,听到一只松鸦不停地呱呱叫着,杨立刻察知鹿的所在地,并且做了一个正确而巧妙的“预言”:如果听到松鸦叫,就表示“可以”的信号,我们在这里等待松鸦的暗示,再开始行动也不迟。可是大伙儿不听,莽撞追赶的结果,又被鹿逃走了。
鹿群知道危险临头,所以分成两组:两只走同一个方向,另外五只则往另一个方向逃去。杨留下一个叫达夫的猎人和他一起追赶那两只鹿,其他的人则追赶另外那五只。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因为那两个脚印中的一个显得特别大,那正是杨从两年前便开始窥伺的砂丘公鹿的脚印。
两人不停地追赶。迫近鹿时,他们发现脚印又分为两道,杨叫达夫追捕母鹿,自己以不让鹿有喘息机会的速度,开始追赶著名的砂丘公鹿。不久太阳偏西了,杨追踪到有疏林的广大平地来,这里对他来说是个陌生的地方,为了追赶砂丘公鹿,他已经远离了自己以前打猎的地方。
脚印变鲜明了,可能马上就要接近公鹿了,杨正这么想着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枪声,公鹿受了惊吓,开始向前飞奔而去,就像长了翅膀般,一下跑出去了几公里远。
杨从后面追赶过去,不久碰到达夫,原来刚才那阵枪声是达夫向母鹿开了两枪。达夫兴.奋地说:“第二发似乎打中了母鹿。”
走了不到一公里路,他们发现印痕的旁边有血滴。又一段路后印痕变得更深了。
由于风雪的吹袭,脚印很难判断,但是杨立刻明白,现在他们所追踪的脚印并不是那只受伤的母鹿的,而是它的丈夫砂丘公鹿的。
两人又沿着脚印追了一会儿,终于解开了这个谜题:公鹿回来接替母鹿的脚印,使母鹿能够逃命,那是动物在被追赶时所使用的脱身方法。当一只鹿被追急了,另外一只就会接着它的脚印,好像替身一样继续奔跑,来搭救同伴,而那只原先被穷追不舍的鹿,可以跳到旁边隐匿,或往另一个方向逃走。
现在砂丘公鹿表现了动物特性,它用这办法来搭救自己的妻子。猎人们并不觉得沮丧,再度认真地寻找母鹿的脚印。当他们发现滴有血痕的脚印时,就像狼一样地舔了舔舌头。
再走一段路,公鹿知道自己所耍的伎俩已被人拆穿了,就又回到母鹿身边来。到了太阳快要西沉时,他们看到那两只鹿在四百米远的地方,正登上一道斜坡。
母鹿走得很慢,头和耳朵都垂下来了,公鹿则在它的周围团团转,还不停地跑来跑去,那模样很像在紧张地说:“糟糕!这怎么办?怎么办?”
又走了约七八百米,他们终于追上那两只鹿。母鹿已经倒在雪地上,那只大公鹿看到他们逐渐靠近过来,就不停地摇着头上的角,好像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最后才无可奈何地匆匆逃走了。
当他们走近时,母鹿使尽全力,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动弹不得。达夫拔出身上的小刀。这时候杨才恍然大悟,了解到大伙儿身上都带着小刀的原因。
可怜的母鹿抬起明亮的双眼,注视着敌人。它的眼睛里噙满了晶莹的泪水,但连一声呻吟也发不出来。
杨看到这情形,连忙转过身去,用手蒙着脸,不忍再看下去。达夫却无动于衷,拿着刀子向前迈进,做着他想做的事。这时候的杨只觉得天旋地转,不知所以,直到达夫喊他,才从矇眬中清醒过来,慢慢地回过身去。砂丘公鹿的妻子已经静静地躺在雪地上了。
两人离开那地方时,周围一片沉寂,看不到其他生物的影子,只有远方的丘陵上,一只大公鹿焦急地榜摸着,还不停地望着这边……
过了一个小时,他们拖着雪橇再度回到原地,想把母鹿的尸体从血泊中运回,却发现尸体的周围有大的、新的印痕。
这时,只见一道影子越过覆盖着白雪的丘陵,消失在黑暗中……
那天晚上,杨凝视着帐篷外熊熊的火苗,心清十分沉重。他的心里激烈地进行着人性与兽性的交战。
啊!这叫做打猎吗?花了好几个星期的心血克服了各种艰难,与风雪搏斗,历经了无数次的失败,得到的成功就是这种令人恶心的事——让美丽而又高贵的生物,饱尝无穷的磨难,然后变成悲惨的肉块。
7
第二天清晨,昨晚的郁闷情绪已经冲淡了。
一行猎人向着回家的路途出发。不到一个小时,杨心里暗自盘算着:要用什么理由让自己留在此地?不久,又发现了砂丘公鹿的新脚印,杨的心又被点燃了。
“我不想回去,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挽留着我,叫我不要回去。我一定要和砂丘公鹿再见一次面。”
其他的猎人因为受不了这种低温,决定回去。杨从雪橇上取下小锅子、毛皮和少量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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