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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武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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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武术功法
    中国古代的武术家们,对武术技艺有着极严格的标准。春秋时期楚国著名的神射手养由基有一次在几千名观众面前表演射箭,百发百中,观众们禁不住齐声喊好。养由基颇为得意,不料有一个人却冷冷地说:“射得不错,可以学习射术了。”养由基听后十分恼怒,但此人确实十分内行地指出,养由基在连续射箭时不善于放松,如果这样射下去,很快就会因气力衰竭而弓斜矢偏,而只要一发不中,就会前功尽弃(《史记·周本纪》)。养由基有百步穿杨的惊人箭法,仍有人说他不过是可以培养的可造之才,这个故事说明古代的武术家们对武术认真严肃,精益求精,几乎到了苛求的程度,就像荀子说的“百发失一,不足谓善射”(《荀子·劝学》)。三国时魏文帝曹丕的射术也有相当的功底,有左右开弓的本领。他认为在箭靶固定的习射场上做到箭不虚发,还不能算是技艺高超,只有在草木茂盛的旷野,纵骑驰骋,下击狡兽,上射飞禽,弓不虚弯,所中洞穿,达到这样的程度,才算得上行家里手。(《典论·自叙》)

    武术家为了使自己的武技达到炉火纯青之境,无不经年累月,以10年、20年,甚至一生的时间苦练不辍,即使在饮食不济、饥肠辘辘时,也不敢稍有懈怠,如春秋时孔子的高足子路在随孔子外出时,有一次被困在陈蔡之间,七天吃不上饭,仍然操着盾牌坚持习武(《庄子·让王》)。一提起练武,人们就会自然地联想起武术界广为流传的说法,如“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学拳三年,丢拳三天”,“一日练,一日功,一日不练十日空”,“三年一小成,十年一大成”,“功用一日,技精一日”,“太极十年不出门”等等。

    中国古代武术与西方格斗术练习的本质区别之一,就在于它有“功夫”。仅仅从动作的外表上,外行们很难看出武术家的功夫如何,因为功力深厚的武林宗师们的动作都是朴实无华的,看上去普普通通,与戏台上花里胡哨、引人入胜的武打有天渊之别。但是,在生死之搏的实际格斗中,这些似乎轻描淡写的一踢、一点、一拿却有着制敌于死命的巨大威力,其原因就在于“功夫”。

    功夫是中国武术的精髓,有功夫的武术大家可以凭借普通的一招一势,攻坚击硬,无往不利;没有功夫的初学者即使将高难的武术套路演练得滚瓜烂熟,一经试敌总不免破绽百出。因此,在武术界流传着“力不打拳,拳不打功”的说法,也就是说拙力、蛮力敌不过技击的技巧,而技击的技巧又敌不过修炼深厚的功夫。因此,古代武术家既要练身、练形、练力,又要练精、练气、练神。在这种神形俱练的实践中,一代代武术家们以令人难以相信的执著追求,锲而不舍的探索精神,发展出了一个体系博大、内容庞杂的武术功法体系。因此,武术家们把习练武术称为“练功”。练功,是古代的武术家们习武活动的主要内容。

    中国古代武术的功法可以分为练内和练外两大部类,也就是武林中人们常说的“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练内,就是改善习武者的意念、气息、脏腑、经络、血脉等方面的状态,达到“内壮”;而练外,则是增强骨骼、筋腱、肌肉、皮肤等部位的机能,以求外壮。练内是练外的基础,而练外又将雄厚的内功转化为强大的技击力,这样,内外结合,相辅相成。《杨氏太极拳谱》中的一段话将这种关系说得十分清楚:“气走于膜、络、筋、脉,力出于血、肉、皮、骨。故有力者皆外壮于皮骨,形也;有气者是内壮于筋脉,象也。气血功于内壮,血气功于外壮。”明白了这个道理,知道了力气的来源,自然就会知道“用力、行气之分别。行气于筋脉,用力于皮骨。”(《太极拳谱》卷七《杨谱:清代杨氏传钞老谱》)因此,太极拳的练功要“沉肩坠肘,气沉丹田。气能入丹田,为气总机关,由此分运四体百骸,以气周流全身,意到气至。练到此地位,其力不可限量矣!”(《太极拳谱》卷八《杨谱:清代杨氏传钞老谱》)

    陈式太极拳家陈鑫(公元1849—1929年)也说:“打拳也是运其任督二脉,使之顺逆往来循环无间也。”丹田是“生气之原,不归于此,则小势之动气必渐竭而运动无力矣。”所以强调练气。(《太极拳图画讲义初集拳谱》)

    就是以攻坚打硬称著的少林拳法,也同样重视这种内外结合的修炼:“无论练功习技,首须养气,气沛则神完,神完则力足。”(《少林七十二艺练法摘要》)

    总的说来,武术这种内外合一的练功思想与实践,就是要让习武者的意、气、力、身四者有机配合,融为一体,内功和外功相互作用,做到“内壮外勇”,从而以意导体,以体导气,以气发力。这样的力就不再是肢体的拙力、僵力、蛮力。拙力、僵力、蛮力看起来气势汹汹,却不过徒有其表,打击的力度仅限于人体的表浅部位,而中国武术内外功结合而发出的力,绵远深厚,刚中有柔,柔中带刚。这样的力有极大的穿透性,可以透过皮骨,直逼脏腑,打击效果远远超过没有功夫的拙力。

    武术功法,特别是内功的出现与中国古代行气术进入明代以来的空前繁荣有直接关系。自明代开始,气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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