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确定牧场是订婚礼物或提早送的结婚礼物。我只知道在情人节这一天,盖奇给了我一圈用红丝带系著的钥匙。他说,当市区太挤的时候,我们会需要一个可以逃避的地方,而且嘉玲也需要有地方骑马。他解释了好几分钟,我才理解这是一份礼物。
我现在拥有一座占地五千英亩的牧场。
这座原以马匹育种出名的牧场距离休士顿四十五分钟,现在它被分割出售。杰克说,根据德州的标准,这只称得上小小牧场,盖奇瞪他一眼之后,他假装害怕得发抖。
“而你连小小牧场都没有,”嘉玲快乐地取笑杰克,“所以,你是‘城市乡巴佬’。”她说完就赶快往门口跑去。
“你敢笑我?”杰克假装生气,追了过去,一串串笑声从走道传来。
那个周末,我们带了些过夜的东西来到这座已被盖奇命名为“犰狳牧场”的地方。“你不该破费,”我们出城北上之后,我已说了快一百次。“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
扒奇看著路,抬起我们交握的手送到唇边。“为什么我每次给你东西,你都这么不自在?”
我发现接受礼物也是一种礼貌,只是我尚未学会。“我不习惯收到礼物,”我承认。“尤其是既非生日、也非特殊节日那种没有必要送礼物的时候.在这......这座——”
“牧场。”
“对,在这座牧场之前,你已经送我许多我永远也无法回报的——”
“亲爱的。”他的口气很有耐性,但我也感觉到其中的坚持。“你必须想办法丢掉你脑袋中那张平衡表,放松下来,容许我享受送你一点东西的快乐,而不是事 后要拚命说服你收下的痛苦。”他稍微往后看,确定嘉玲正戴著耳机在听音乐。“下次我送你一个礼物,你只要说‘谢谢’。然后跟我上床就可以了。那是我唯一需 要的回报。”
我咬著唇,忍住一个微笑。“是。”
我们行经一对巨大的石柱,上面有七公尺长的铁拱门,继续沿著一条铺好的路往前开。原来这就是我们的车道了。两旁的田野种著冬天的麦子,野雁从头上飞过,在田里留下斑驳的影子。浓密的豆科灌木、雪松、仙人球散布在远处。
车道的尽头是一座以石块与木头建造而成的维多利亚式大房子,高大的橡树与胡桃木形成它的遮荫。我震惊地看向石砌的谷仓……围起来的练习场……空空的养 鸡园。所有的一切都由一道石头围墙圈起来。房子本体大而坚固,迷人而可爱。一看就知道,曾有孩子在这里成长,有人在这里结婚,家人在那些尖尖的屋顶之下欢 笑、吵架和相爱。住在这房子的感觉会很安全。这里是一个家。
车子在可停三辆车的车库前停下。“它重新整修过了,”盖奇说。“现代化的厨房,大浴室,无线电视与网路——”
“这里有马吗?”嘉玲抓下耳机,兴奋地问。
“有啊。”盖奇才微笑著说完,嘉玲已兴奋地在后座弹跳。“还有游泳池和热水按摩浴白。”
“我曾经梦想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嘉玲说。
“是吗?”我也很惊讶。解开安全带从车子里出来后,我依然注视著房子。我曾经渴望家人和一个家,但我从来无法决定这个家应该是什么样子。但这座房子的 感觉是那么恰到好处、那么完美,任何其他地方都比不上它的一半。它的周围有一圈回廊,回廊上有秋千,屋顶下依照古例漆成浅蓝色,防止泥燕在那里筑巢。此刻 地上已经掉了许多胡桃,捡起来可能有好几桶。
我们进入装有空 调的屋内,墙壁是白色和奶油色,从高大窗户射入的阳光把打过蜡的香柏木地板照得亮晶晶的。屋内的装潢是杂志上所谓的“新乡村风格”,亦即没有很多荷叶边, 但是沙发跟椅子都有厚厚的垫子,而且到处都是抱枕。嘉玲兴奋地尖叫著,跑过一个又一个的房间,有了新发现就跑回来报告。
扒奇跟我慢慢参观。他注意著我的反应,并说我要更改什么都可以。我只惊讶地说不出话。我对这座房子立刻有了感情,我爱那些顽固地站在这片红土地上的植 物,那些供野猪、山猫与郊狼生存的杂木林,这里的一切比玻璃帷幕的公寓大厦不知丰富了多少倍。我不知道盖奇怎么知道这就是我的灵魂所渴望的。
他把我转过去面对他,眼光搜索著。我霎时想起,从未有人如此在乎我的快乐。“你在想什么?”他问道。
我知道盖奇不喜欢我哭。每 次看到眼泪就不知所措,所以我拚命地眨著刺痛的眼睛。“我在想,我对从前到现在的一切有著多么说不出的感激,”我说,“即使是不好的事。我感激每个失眠的 夜晚,每个寂寞的时刻,每次车子坏掉,每次鞋底黏到口香糖,每份迟缴的帐单,每张杠龟的乐透彩券、每次撞伤的瘀青,每个打破的盘子,甚至每片烤焦的吐司。 ”
他的声音很轻。“为什么,亲爱的?”
“因为它们把我领到今天的这里,跟你在一起。”
扒奇发出一个声音吻住我,他想要温柔,但是不一会便紧紧抓住我。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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