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盒保险套。
我转 身先关上浴室的门,才打开那盒子更仔细地检查。一打装的套子还剩三包,是我没见过的英国牌子,盒子上还印了个有趣的句子:“风筝标记,敬请安心使用。”风 筝标记是什么意思?(译注:英国国家标准局的记号)我想了一下,应该就是欧洲版的“正字标记”吧。我忍不住注意到盒子的角落有个“特大号”的注记。没错, 我辛酸地想,在我心中盖奇的确是特大号的混蛋。
我考虑着该如何处理这些东西。我当然不可能把早被遗忘的保险套还给他,但也不好丢掉,或许将来他会想起而跑来问我。所以我只把那些东西往后推进角落,放进我自己的,而后尽量不要去想盖奇跟我共享一个抽屉。
罢开始的几个星期是我这辈子最忙碌的日子,但也是自从妈妈死后,我最快乐的时间。嘉玲很快地交了新的朋友,新的学校有一座自然中心、一间计算机实验 室、藏书丰富的图书馆,还有各种启发性教学的课程,她都适应得很好。让我耿耿于怀的适应问题一直没有发生,或许她的年纪使她其实比大人更容易适应新环境。
人们对我都还不错,是种 特别保留给雇员、略有距离的友善。担任桥祺的私人助理,保证我得到不错的待遇。我看得出去过壹沙龙的人觉得他们认得我,但又不敢确定在哪里见过。崔家来往 的很多都是家世一流的有钱人,有的只是有钱,但不管他们的钱来自继承或自己的努力,他们都很乐于展现及享用。
休斯敦高级社交圈以金发、小麦色皮肤和高级衣着为时尚。虽然休斯敦是全美十大胖子最多的城市之一,但时尚人士必须肌肉结实且身材苗条。有钱人的身材都很好,是我们这些爱吃墨西哥卷饼,爱喝汽水,爱吃炸鸡排的人,使市民的平均体重增加。
在休斯敦,你若付不起运动俱乐部的入会费,迟早会变成胖子。摄氏三十五度以上的日子太多,以及空气中过高的碳氢化合物,使人无法在户外慢跑。除去空气质量恶劣,例如纪念公园之类的公共空间大都太过拥挤,也太危险。
既然休斯敦人对自己喜欢走快 捷方式从不引以为耻。只要能达到目的即可,这儿也是加州之外整型人口最多的地区,好像每个人都有某个地方动了刀或注射了什么。如果在美国这边做费用太贵, 随时欢迎南下墨西哥隆乳或丰唇,那边就便宜多了。如果你刷卡还可以累稹里程数,点数够了就可以免费搭乘西南航空。
有一次我陪凯倩参加朋友聚会,她们的节目内容居然是吃饭、聊天,外加轮流让医生施打肉毒杆菌。凯倩打完肉毒杆菌会头痛,所以让我开车送她去。
那是一次“全白”餐会,并非客人全是白人,而是食物全白:白汤——以瑞士格鲁耶尔干酪与白花菜熬煮的,白芦笋色拉、主菜是清蒸的梨子与白鸡肉,甜点是白巧克力椰粉松糕。
我乐于在厨房吃普通食物,并观看三个外烩人员工作。他们像手表里的零件各司其职的做菜方式,让我叹为观止。那真像一场舞蹈,转来转去都不会撞到其它人。
聚会结束,与会者皆获赠一条爱马仕丝巾。凯倩一上车就把丝巾给了我。“给妳吧,蜜糖。谢谢妳送我来。”
“噢,不可以。”我知道爱马仕的东西都很贵。“妳不必给我东西,凯倩。”
“拿着吧,反正我很多,”她坚持我收下。
我向来不喜欢接受礼物。不是我不领情,而是多年来省吃俭用,这样的浪费让我很不适应。
我替我跟桥祺买了对讲机,并把我的机子随时都扣在腰间。刚开始那两天,他几乎每十五分钟就要叫我一次。一来是他喜欢这种方便的联络方式,也因为随时能叫到人使他不再感觉那么孤立。
嘉玲经常吵着要借我的对讲机。每次我投降了、借她十分钟,她便满屋子乱跑,一边跟桥祺说话,整个走廊都是“听到”、“请回答”以及“我抓到你了”的回 音。不久他们便达成恊议,放学之后、在晚餐之前,桥祺要办什么杂事,都由嘉玲胞腿,而我干脆也替她准备一支对讲机。如果跑腿的事不够多,她还会抱怨,直到 他发明一些杂事让她去忙。有一次我发现他把遥控器扔到地上,再找嘉玲过来拯救他。
我替桥祺买了很多东西,设法解决硬石膏所带来的问题。他觉得只能穿剪开的运动裤非常地有失体面,但石膏那么肥厚,根本不可能穿一般长裤。我找到一个他 可以接受的折衷之道,那是外侧有长拉炼的登山裤,一脚是正常的长裤,一脚拉开拉炼容纳石膏。他依然不喜欢这么休闲,可也不得不承认这比运动裤好。
我买了好几码的棉织罗纹布,以便于夜间套在桥祺的石膏上,避免石膏坚硬的玻璃纤维把细致的高级床单磨出洞来。我最得意的发现是在五金行买到一支铝制的长杆子,它的另一头有爪子那样的装置,让他可以夹住或捡起他伸手拿不到的东西。
我们很快就建立了例常的程序。盖奇每天早上来一趟,而后返回他居住与工作的缅因街一八○○号。那栋楼位于美国银行中心与原先是安隆鲍司总部的蓝色帷幕大 楼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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