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自传性。我动笔写了一些。其它的用录音机口述,助理再把它打进计算机。”
“你若自己打字,会更有效率。”我把头发梳回去,寻找天生的分发线。
“我太老了,有些事已经学不来,打字就是其中之一。”
“那就雇一个临时秘书。”
“我不要临时秘书,我要我认识又可以信任的人。”
我们的视线在镜中相遇,我这才理解他的用意。天哪,我想。我们眉头因为专心而皱起来。我寻找正确的角度,剪刀在他头上仔细的剪着。
“我是个美发师,”我并未看着他,“不是秘书。而且一旦离开壹沙龙,我将再也不能回去。”
“这不是短期工,”他轻松反击的态度,让我瞥见一个精明的谈判专家。“我这儿有很多工作,它们的挑战性比你搬弄指甲的死皮高出许多。嘿,羽毛不必翘起来--我没说你的工作不好,你也做得很出色--”
“唷,谢谢你。”
“但是妳可以从我身上学到更多。我还要很久才退休,也还要做很多事。我需要一个我可以信任的人协助我。”
我难以置信地笑起来,拿起我的电剪。“你怎会认为你可以信任我?”
“妳不轻易放弃。”他说。“妳做事有恒心,勇于解决困难。这种特质比打字技巧难能可贵得多。”
“等你看到我的打字技巧有多烂,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打字只要多练习就会了。”
我摇头。“要你学你说太老,而我就不会?”
“妳还年轻。”
我无奈地朝他笑一笑,启动电剪,它的嗡嗡声让我们暂时不能谈话。桥祺需要的绝对是比我更有资格的人,杂事我会做,但是替他打电话、帮他写书、跟他那个圈子里的人打交道......我还太嫩。
然而我也意外地发现,他的提议激起了我的野心。有多少大学毕业生愿意抢破头来争取这样的一个机会?这是一个一生只有一次的机会。
我让桥祺的头稍微歪斜,细心地修着头发。最后,我关掉电剪,轻轻拍去他脖子上的碎发。
“如果你不满意我的工作,怎么办?”我听见自己在问他。“你会在开除我的几个星期之前通知我吗?”
“会的,”他说,“外加优厚的遗散费。但妳不会让我失望的。”
“健康保险呢?”
“我会让妳和嘉玲拥有跟我的家人一样的保险。”
天哪,难以想象。
到目前,除了基本的预防接种,我跟嘉玲每次看医生都要自己全额付费。幸好,我们几乎不生病。但每一声咳嗽、每一次感冒或耳朵感染,每一个可能转成大病的小毛病都让我心惊胆跳。我想要皮夹里有一张保险公司发的白色卡片,渴望的程度让我握拳的手发痛。
“妳想要什么尽避写下来,”桥祺说。“我不是计较的人。这妳应该很了解,一切我会公平地处理。但有一个条件我绝不妥协。”
“什么条件?”我依然无法相信我们正在讨论这件事。
“我要妳和嘉玲住在这里。”
我目瞪口呆地注视着他。
“凯倩跟我都需要家里有个 人,”他解释。“我被困在轮椅上,即使可以起来之后,也还有一段时间需要适应。凯倩最近也有自己的问题,包括记忆力的丧失。她一直说她想搬回自己的房子, 其实她必须住在这里。她的行事历也需要有个人帮她注意,我不希望那是个陌生人。”他的眼光精明,但是声音很随意。“妳可以自由来去,管理这里,当成自己的 家。送嘉玲去河湾小学念书。楼上有八间客房,随妳要挑哪一间住都可以。”
“可是我不能把嘉玲就这样连根拔起......让她搬家、转学......万一事情出了错。”
“如果妳是要求保证。我没法给妳。我只能承诺我们都会尽全力去尝试。”
“她甚至还不到十岁。你知道家里有这么小的孩子,是什么情况吗?小女孩很吵闹,也很没有条理。她们很容易--”
“我有过四个小孩,”他说。“包括一个女儿。我知道小女孩会怎样。”他精明地停一下。“这样吧。我们请个语言家教,一星期来两次。也许嘉玲会喜欢上钢 琴课,楼下有一架许久没有人弹的史坦威。她喜欢游泳吗......我可以找人在泳池边架设一座溜滑梯。我们可以在她生日的时候举办盛大的池边生日派对。”
“桥祺,”我低声说,“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想要让妳无法拒绝。”
那正是我害怕的。
“答应吧,”他说,“对每个人都有好处。”
“我如果拒绝呢?”
“我们还是朋友。只要妳想要,工作就是妳的。”他耸耸肩,将轮椅转动一下。“反正我哪里也去不了。”
“我......”我用手指梳过头发。“我需要时间考虑。”
“当然,妳尽避考虑。”他和蔼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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