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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心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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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它。

    “我不需要那个,”他很坚定地说。“你要怎么修都可以,但我的底线是绝对不搽指甲油。”

    “这不是指甲油,是去角质层的油,你很需要。”我不管他往后缩,迳自用小刷子涂在他指甲周围的皮上。“真有趣,”我说,“你的手不像做生意的人,除了把文件推到办公桌的另一边,你一定还做些其他的事。”

    他耸耸肩。“我偶尔也做些牧场的事,经常骑马,以前我太太在世的时候,会要我在她的花园里帮忙。她非常喜欢种东西。”

    我挖了些乳霜放在手掌上,开始替他做手部及腕部的按摩。要他放松真的很难,他的手指老是要握起来。“听说她过世不久,”我看著他依旧哀伤的脸。“真是遗憾。”

    崔先生微一点头。“艾华是个好女人,”他的声音粗哑。“我所知道最好的女人。她得了乳癌,我们太慢才发现。”

    我好想违背禅子的三令五申,说我懂,我也曾失去很心爱的人。但我终究只说:“人家说心理上如果有所准备,死亡便比较容易接受。但我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桥祺短暂地握了我一下,在我来得及感受到手压时,已经放开。我惊讶地抬起头,看见他脸上的善意与无言的哀伤。不知怎地,我觉得不管我有没有说出心事,我相信他是理解的。

    结果,我跟桥祺的关系比一般男女关系更为复杂。如果其中掺杂了感情或性,也许还更容易理解、也更直接,但是桥祺对我的兴趣从来不在那方面。

    一个六十出头的富有鳏夫可以选择的对象真是太多了。我随即养成在报章杂志寻找他的新闻的习惯,觉得他跟社交名媛、二线女星或偶尔地,来自外国的贵族女性一起出现在报上的照片很有娱乐性。桥祺的社交圈在很高的层次。

    他忙得没时间来壹沙龙剪头发时,会找禅子去他的豪宅。有时他会来找我修一下颈后的毛发或眉毛,或修指甲。他对修指甲总是有点心虚,但在第一次让我修去 硬皮、把指甲打出自然的光泽之后,他非常喜欢它们看起来的样子和摸起来的感觉,他说他好像多了一项浪费时间的癖好。他也在我追问之后承认,他的女性友人也 喜欢他指甲修后的结果。

    桥祺的友谊,以及我们隔著修指甲台的谈话,使得有人嫉妒我,也有人钦佩我。我知道许多人都在猜测这份友谊的本质,毕竟他不可能是来找我咨询对股票市场的看法。

    我想大家都假设我们之间一定有事,或即将有事。禅子肯定是这样认为,因此对我比对其他同级的美发师更有礼貌。依他猜想,桥祺即使不是因为我才来壹沙龙,我的存在也绝对没有坏处。

    最后,有一天我终于提出心中的疑问:“桥祺,你有打算要追求我吗?”

    他好像吓了一跳。“天哪,当然没有,你太年轻了。我喜欢经验丰富的女人。”他停一下,换上喜剧明星似的不安表情。“你也不想要我追求你,对吧?”

    “对。”

    如果他展开攻势,我真的会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无从定义自己对桥祺的感觉——我跟男人相处的经验还不够,搞不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既然你没有……呃,你知道的,我不了解你为什么注意我,”我接著说。

    “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他说。“但不是现在。”

    我对桥祺有著从未有过的尊敬。他当然不是容易应付的人,情绪有时会在转瞬间改变:他也不是心平气和的人,我总觉得他百分之百快乐的时间非常之少。其中很大的原因是他曾失去两个妻子。

    他的第一任妻子琼安在生下他们的大儿子之后不久过世……后来又是结婚二十六年的艾华。桥祺从不被动地接受命运的安排,但失去心爱的人,却是命运对他的极大打击。这方面我很能了解。

    几乎过了两年,我才有办法对桥祺说起我母亲,或我的过去。桥祺不知怎地得知了我的生日,他的秘书在当 天早上打电话给我,说他要请我吃午餐。我穿上一件黑色的及膝裙,白色的上衣,戴上银质的项炼。桥祺穿著高雅的英国西装抵达,样子好像来自古老欧洲的杀手。 他护送我走向等在人行道旁的英国顶级宾利车,一名司机替我们开著后门。

    我们去了我所见过最高 级的餐厅,法国式的装潢、雪白的桌巾,墙上都是美丽的画。米色特殊纸的菜单上写著花体字——法式肉卷、炸鱼、综合酱汁——我不知道该点什么。而且,那些价 格差点让我闹心脏病。菜单上最便宜的是十元的开胃菜,而且那只有一只虾子,用我不知如何发音的方式烹煮。最下面似乎是汉堡和薯条,看到价钱时我差点把口中 的健怡可乐喷了出来。

    “桥祺,”我无法相信地说,“菜单上的汉堡一个要一百元。”

    他眉头一皱,不是分享我的惊讶,而是因为我的菜单印有价钱。他手指一动招来侍者,对方立刻强力道歉。我手上的菜单立刻被收走,换上没有价目的。

    “为什么我的菜单没有价目?”我问。

    “因为你是女士,”桥祺还在为侍者的疏匆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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