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插在只有开口露出地面、埋于土里的一只黄铜花瓶里。我在傅先生殡仪馆 的目录上看过,一只要价三百五十美元,我当然买不起。而傅先生虽然是个好人,也不可能免费附赠,更不可能什么都没有跟我说。
我从花束中抽出一朵花,凑到鼻前。高温使得花儿全力绽放,发出香味。有许多黄玫瑰并不香,但这一种散发着有点像凤梨的强烈香气,是比较名贵的一种。
走向办公室的途中,我用指甲把花茎上的刺——枢掉。一名橘棕色头发仿佛钢盔的中年女士坐在服务台后面。我间她,是谁在我母亲的墓前埋了黄铜花瓶,但是她说这是私人资料,不能透露。
“但那是我的母亲,”我没有生气,只是无法理解。“有人可以这样做吗?……随便在别人的坟前放置花瓶?”
“你要我们拿掉吗?”
“这……”我想要花瓶保存在那里,如果负担得起,我也会那样放的。“不用,但我真的很想知道是谁送花来给她。”
“我不能说。”经过几分钟的辩论,这名接待员终于让步,说她可以告诉我送花来的花店名称:它位在休士顿,店名是“花的力量”。
接下来几天我忙于申请快乐帮手的工作,并去面试,直到周末才有机会打电话。花店的女孩接起电话就告诉我:“请等一下。”并让我听汉克威廉斯的歌:《我就是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我坐在放下来的马桶盖,夹着电话看嘉玲边洗澡边玩。她把水舀入塑胶杯中,加入沐浴精,而后搅拌。
“你在做什么,嘉玲?”我问她。
她把肥皂水倒在自己身上开始搓洗。“替人打蜡。”
“用水冲掉!”我正要说话,花店的女孩再次出现。
“花的力量,很高兴为你服务。”
我向她解释情况,并希望她能告诉我是谁送黄玫瑰花到我母亲的坟上。不出所料,她不能透露客人的名字。“我的电脑上记录,这是一张长期的订单,客人要我们每个星期送花到墓圃去。”
“什么?”我快昏倒了。“每星期一打黄玫瑰?”
“是,订单上是这样说的。”
“为期多久?”
“没有截止日期,可能很久。”
我的下巴往下掉。“你们真的不能!”
“对不起,真的不行,”她很坚定地说。“你还需要其他服务吗?”
“应该不用了——”我还来不及说谢谢或再见,对方就挂了。
我在脑海中搜寻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没人有这种闲钱。
那些玫瑰来自妈妈的秘密生活,她从未提起的过去。
我皱着眉头拿起大毛巾抖开来。“站起来,嘉玲,该起来了。”
她喃喃抱怨,不情不愿地遵从了。我抱她出来、把她擦乾,羡慕地看着学步期小孩总有的、有着小窝的膝盖和圆圆胖胖的肚子。她在每一方面都是最完美的,我想。
每次把嘉玲擦乾,我们都会玩帐篷游戏。我把大毛巾罩在两人头上,头抵着头躲在微湿的大毛巾下亲吻对方的鼻子,一起格格傻笑。
电话铃声打断了我们的游戏,我很快地把嘉玲包住,接起电话,“你好?”
“请问是裘莉珀?”
“是?”
“我是华玛莉。”
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她,我一时说不出话。
她不着痕迹的填补了沉默。“美容学院!”
“是,是,对不起,华太太……你好吗?”
“我很好,莉珀,谢谢你。我有个好消息给你,如果你还想在今年入学。”
“我当然想。”突如其来的兴奋锁住喉咙,我只能低声说话。
“我们刚好有个奖学金的名额空了出来,我能给你全额的奖学金了,你要我把注册的资料寄过去给你填写,或者你要拨个时间到办公室来拿?”
我紧紧地闭上眼睛,握住话筒的力量之大,让人惊讶它怎么没有折断。我感觉嘉玲的手指摸着我的脸,玩着我的睫毛。“谢谢你,谢谢,我明天去拿,谢谢。”
我听见主任的笑声。“不要客气,莉珀,我们很欢迎你加入课程。”
币断电话后,我抱住嘉玲尖叫。“我获选了!我获选了!”她扭动着,用兴奋的尖叫分享我的快乐.虽然她根本不知道我在高兴什么。“我要去上学了,我要成为美发师了,而不是快乐帮手的清洁工。我无法相信,噢,宝贝,我们也该有些好运了。”
我知道事情不可能太容易.但做你想做的事,而非不得不做的事,怎样你都不会觉得辛苦。
劳工阶层常说:“自己的鹿,自己剥皮。”我必须剥皮的鹿是学校。妈妈向来认为我很聪明,但我从不觉得,不过我知道如果我真的很想要一样东西,我会想尽办法去得到它。
我相信许多人认为美容学校一点也不难,而且没什么好学。其实在拿到剪刀之前,要学的可多着。
课程表的课,如“消毒细菌学”需要去实验室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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