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以宣示此地住民的射击技巧。
“营业中”的牌子挂在前门旁边的侧窗上。因为翰迪坚定的陪伴而感到安心,我走向前门,先试探性地敲了敲,然后将门推开。
一名拉丁裔清洁妇正在入口处忙碌地拖地,角落有台录音机送出愉快的波尔卡节奏的德州民俗音乐。她抬眼看了一下。连珠炮似地用西班牙语说:“小心。地板是湿的。”
我认识的西班牙字不多,抱歉地摇摇头,但翰迪毫无困难的响应:“谢谢,我们会注意。”他抬起一只手放在我的背部中央。“小心,地板是湿的。”
“你会西班牙语?”我略微惊讶的问他。
他深色的眉毛高高扬起。“妳不会?”
我摇了摇头,感觉羞愧。尽避有墨西哥血统,我却不会父亲的语言,这个事实总让我隐约觉得困窘。
一个高大壮硕的人影出现在管理室门口。乍看之下,夏路易是个好看的男人,但属于颓废型的那种英俊:他的脸和身体流露出自我放纵的腐败,条纹西部衬衫的下襬 拉到外面,试图遮掩突出的小肮。虽然长裤的质料看来像便宜的聚酯纤维,靴子却是染成蓝色的蛇皮所做。他端整的五官被脖子、以及脸颊周围的红色肿胀感给破坏 无疑。
夏路易以漫不经心的兴趣看着我,嘴唇往后扯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他先跟翰迪说话。“这个小偷渡客是谁啊?”
我以眼角余光看到清洁女工停下拖地的工作静立着,似乎经常听到这个词汇,也因而理解它的意思。
我看到翰迪的下颚立刻紧绷起来,放在腿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头。我迟疑的开口:“夏先生,我——”
“不要那样叫她。”翰迪的语气让我的颈背汗毛直竖。
他们敌意外显地对峙着,以目光较劲。已过壮年的男人,和尚未迈入那阶段的男孩,不过要是真有一场打斗,我很确信谁会是赢家。
“我是裘莉珀,”我试着缓和气氛。“我母亲跟我刚搬进来。”我从后面的口袋掏出信封,伸长了手递给他。“她叫我把这个交给你。”
夏先生接过信封塞进衬衫口袋,将我从头打量到脚。“裘黛娜是妳妈?”
“是的,先生。”
“那样的女人怎么会生出妳这个深色皮肤的小孩?妳爸一定是墨西哥人。”
“是的,先生。”
他发出轻蔑的窃笑,摇了摇头,嘴唇慢慢弯成另一个笑。“跟妳妈说,下次自己拿支票来,我有事跟她说。”
“好。”急于离开他的地盘,我扯了扯翰迪坚硬的手臂。翰迪再次警告地瞥了夏路易一眼后,跟着我走向门口。
“最好不要跟像康家这种白人垃圾为伍,小女孩,”夏路易在我们身后喊道。“他们是麻烦,而翰迪是最烂的一个。”
只和他共处这么片刻,我已觉得像陷在胸口这么高的垃圾堆中,寸步难行。我转身不可思议地瞥翰迪一眼。
“那人是个混蛋,”我说。
“没错。”
“他有老婆小孩吗?”
翰迪摇头。“就我所知,他离过两次婚。镇上有些女人似乎认为他是金龟婿。外表看不出来,不过他是有点钱。”
“来自拖车营地的租金?”
“还有一、两个副业。”
“什么样的副业?”
他发出毫无笑意的大笑。“妳不会想知道。”
我们各有所思地静静走到围栏的叉口。如今暮色降临,生命的征象开始出现在拖车营地:车辆弯进来,各种声响和电视的声音穿透薄薄的墙壁、炸东西的香气。白色的太阳倚在地平在线,颜色渗了出来,直到天空浸染成紫色、橘色和绯红色。
“是这里吗?”翰迪问,在我们那整洁的铝白色拖车前停步。
我在看到妈妈的侧影出现于小厨房的窗户之前,就点了头。“对,是这里,”我松口气大声宣布。“谢谢。”
我仰头从褐框眼镜后面凝视翰迪,他伸手帮我拂开从散乱马尾跑出来的发丝。他结茧的指尖在我的发际感觉有些粗糙,像猫咪舌头舔过的那种痒痒的感觉。“妳知道妳让我想到什么吗?”他研究着。“姬鸦。”
“这种东西不存在。”我说。
“存在。牠们大都住在南方的格兰河谷和更过去的地方,不过偶尔会往北飞到这里。我看过一只。”他用拇指和食指比出十一、二公分的高度。“大约这么大,很可爱的小鸟。”
“我不小,”我抗议。
翰迪微笑,他的影子映到我身上,替我挡住了落日刺眼的光线。我感觉到一股不熟悉的躁动。我想朝影子的底端走去,直至碰到他的身体,感受他的手臂环绕着我。“妳知道,夏路易没说错,”他说。
“关于什么?”
“我是麻烦。”
我知道。我狂跳的心知道,我虚软的膝盖知道,还有我灼热如针扎的胃也很清楚。“我喜欢麻烦。”我挤出话,他的笑声在空气中盘旋。
他迈开长腿,优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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