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动,一者他对这个盲人非常羡慕,从小他就崇拜一个说书的艺人叫耿瞎子,奉若神明。心说别看他没眼睛,知识丰富啊,我从耿先生身上我长了不少知识,今儿个又碰上个失目的。我呀,领教领教,反正待着也没事。
“陈先生,请问现在这个年月这么乱,您看什么时候能够天下太平呢?”
这盲人也乐了:“呵呵,您是明眼人都看不出来,我一个失目人怎么知道呢?”
“那不一定,我历来就崇拜这失目的先生,请先生不必客气。”
“好吧,既然阁下出于挚诚,那咱就白话白话。请问您贵姓啊?”
“免贵姓张。”
“也是本地人吗?”
“二道沟的。”
“噢,咱们书归正传吧。听这个声音,我大概比你大几岁,我就冒昧管你叫声老弟,可以吗?”
“当然可以。”
“老弟,天下大乱,无休无止。别的我不知道,我到处出溜我什么不清楚,拿咱们脚下的地方来说,没个太平。大鼻子插腿,小鼻子插足,又是胡子,又是土匪,又他妈什么保险队,一个好东西也没有啊。他们刮减地皮,苦害百姓,辽河两岸的人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我都恨透他们了,特别是大鼻子和小鼻子,咱们国家软弱惹不起人家,他们到处横行,我呀心里还想着呢,但愿这庙会平安无事,我能赚俩钱。如果大鼻子来了,或者小鼻子要来了,就整个给搅了啊。”
两个人正谈话的时候,就听有人说:“哎哟,来了,快快,看热闹去啊。”
张作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心里也好奇,马上把茶钱会了,也替那个失目人付了钱,失目人非常感激。张作霖离开茶馆,把马解下来,牵着奔出事地点就来了。越聚人越多,周围就站了百十来号人,张作霖这才闹明白怎么回事,闹了半天从大道上来了一拨练马戏的,这玩意儿吸引人。再看这拨人啊,没有二十也差不多少,穿衣打扮也与众不同,一共有六匹马,在前边两匹白马,端坐着一老一少。这老头儿能有六十岁挂零,白胡,散满前心,花白股的小辫儿,大秃脑门子,乌虎眼,长得相貌凶恶,大厚嘴唇子,外边穿着又肥又大的长袍,腰里系着搭布,还挎着口宝剑。靠他身边坐着个小巧玲珑的女人,打冷眼看,酷似田小凤,但您仔细看,长得不一样,只是这个个头儿、模样差不多,但是眼角、眉梢也带着千层的杀气,浑身上下一身白,外边披着斗篷,绢帕罩着头。后边跟着是长短不齐的二十来个小伙子。
就见这些小伙子,马上有挂着花枪的,有背着砍刀的,后边大笼子、小笼子,里边装着猴啊,狗熊啊,用车拉着,还有几匹马,马尾巴上拴着红红绿绿的绸子条,挂着威武铃哗直响,您说这能不吸引人吗?多少年没看过马戏了。就见这伙人到了娘娘庙前,全站住了,那老者首先甩镫离鞍,跳下坐马,那姑娘一骗腿也跳下来了。老头儿往四外看了看:“到了到了,孩子们就这儿,赶紧把场子打开。”
有几个小伙子上马了,就在这庙前先练了几趟马术,在马上直翻跟头,什么顺风扯旗,镫里藏身哪,你说这一练,招得人越来越多,本来小王家佗这地方不太大,本地能有多少人,外地来的人大多数都是烧香的或者是路过的,几乎全给吸引到这儿来了。最后聚了能有二三百人,把场子也打开了。老头儿一张手,那几个年轻人从马上跳下来,全都闪身退到后边。
这老头儿趴到那个姑娘耳边说了几句,这姑娘站起来了,先把披风解开,叠吧叠吧搁到笸箩里。这姑娘冲着四外一抱拳:“乡亲们,父老们,我们是从关内来的马戏班子,叫常家马戏班,在下我姓常,这是我二叔,后边都是我的师兄弟,这次我们千里迢迢到辽东大地前来谋生,听说本地有庙会,我们特地到这儿讨碗饭吃,全靠乡亲们捧场助威。咱把丑话说到前边,我们经师不到,学艺不高,当众献丑,您可别笑话。不管练好或者是练坏,求大家站脚助威,有钱的您帮个钱缘,没钱的您帮个人缘,我们就感恩不尽。江湖客套话我不多说,说练还就练,我先给各位练趟拳脚,请众位上眼。”
要说中国的武术那可真是国粹,这姑娘二十挂零,腰腿灵活,这一练把张作霖就吸引住了,张作霖暗挑大指。因为张作霖也学过拳脚,多少通点儿路,一看人家这姑娘练得不是花架子,那花架子华而不实,糊弄外行人,这姑娘有真功夫。张作霖心里说,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她练的是茶拳啊,二十四路,好。哎呀,他们是哪儿来的,关里来的,关里是个什么形势,一点儿也摸不着底,等练完了交个朋友,了解了解关内的情况。
张作霖把去青麻坎的事就丢到一边了,直愣愣在这儿瞅着,眨眼之间姑娘练完了。这个人围的不少,给钱的不多,稀稀落落,也就扔进去二十来个铜板,可姑娘也没嫌少,收住招之后,冲着四外一抱拳。老者让徒弟们把钱全捡起来了:“哈哈,我再说几句,方才我这侄女讲了,我们是关内的,登州府来的,初来乍到,借地生财,还望乡亲们多多帮忙,人不亲义亲,义不亲祖师爷亲,咱不管关内、关外,辽东、辽西,咱都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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