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与艺术为敌的一只三头怪兽。艺术作为上帝笑声的回声,创造出了令人着迷的想像空间,在里面,没有一个人拥有真理,所有人都有权被理解。这一想像空间是与现代欧洲一起诞生的,它是欧洲的幻象,或至少是我们的欧洲梦想。这个梦想已多次被背叛,但它足够强烈,将我们所有?lib?人统一到远远超越我们小小欧洲大陆的博爱之中。但我们知道一个个体被尊重的世界(小说的想像世界,欧洲的真实世界)是脆弱的,是会灭亡的。我们看到在地平线上有成群不会笑、没有幽默感的人在伺机进攻我们。而正是在这个没有宣战却永远存在着战争的时代,在这个命运如此戏剧化、如此残酷的城市,我决定只谈小说。也许你们都明白了我并非是要在所谓严肃的问题面前回避。因为,假如说欧洲文化让我感到今天是受到威胁的,假如说它最珍贵的东西从外到内都受到了威胁,包括它对个体的尊重,对个体独创的思想以及对个体拥有不可侵犯的私生活权利的尊重,那么,我觉得,这一欧洲精神的可贵本质就像珍藏在一个银匣子中一样存在于小说的历史之中,存在于小说的智慧之中。在这个答谢辞中,我愿意向这一智慧致敬。但我应该就此打住了。我几乎忘记上帝在笑,他看到了我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