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传统生活方式,对传统的纲常伦理也不大认同。他们有自己的生活方式,热衷于走街串巷、偷鸡摸狗,其人格特点是巧舌如簧,颜之厚矣。为了证明自己的真诚,动辄诅咒发誓,但永无兑现之日。借用京剧《四郎探母》中铁镜公主的一句话,叫作“起誓当白玩”。中国农村社会对这类人也有个统一的称谓,名曰“二流子”。但凡一个社会出现动乱或革命的苗头时,这类人总是积极的参与者,而且往往由于他们的参与,把原本可以平息的事态又推向了极致。因此,说他们是历史前进的推动者也未尝不可。
麻老五下了决心,现在阵地上打成了一锅粥,是开小差的最佳时机,手头这两把王八盒子也给麻老五壮了胆,他决定无论是遇见鬼子还是孔连长,反正今天是遇佛杀佛,遇魔杀魔,谁挡路就干掉谁。
麻老五以交通壕作掩护,弯下腰快速移动,只要溜到小高地的反斜面,就可以从后面脱离阵地了。麻老五拐过一个被炸毁的机枪工事,迎面传来一阵激烈的厮打声,他看见浑身是血的孔大川被三个日本兵死死压住,孔大川的脸上、肩膀上、胸前到处是刀伤,他拼命挣扎着,厮打着……麻老五犹豫了一下,他在考虑是否过去帮把手,连长就算再不是东西,他好歹也是中国人,这点觉悟麻老五还是有的。
筋疲力尽的孔大川发现了麻老五,他眼睛一亮,声嘶力竭地喊道:“麻老五,我不行了,快,快扔手榴弹!”
麻老五下意识地摘下装着集束手榴弹的挎包,把手伸进去攥住拉火环犹豫着,他不知该怎么办,这东西可不好玩,要是扔过去,怕是孔连长和鬼子得一起上天。
孔大川见麻老五在犹豫便破口大骂:“麻老五,我日你娘!你还等什么?我命令你,向我投弹!快……”
麻老五的精神终于崩溃了,他带着哭音嚎叫着:“俺日你娘!扔就扔……”
他一把扯出拉火环,用力甩出了挎包……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麻老五被飓风般的冲击波掀出七八米远,头朝下栽进一个弹坑里……
这声爆炸震醒了昏迷中的满堂,他懵懵懂懂地想爬起来,却又头昏目眩地栽倒了。他拖过自己的步枪,拉开枪机检查枪膛,却发现枪膛里没有子弹,他懊丧地扔掉步枪,听天由命地闭上眼睛。
“啪!啪!啪!”不远处传来步枪的连连射击声,满堂抬起头来,发现小高地上聚集着十几个日本兵,他们正企图接近一个弹坑,却被从弹坑里射出的子弹连连击中。这个射手退壳上膛的速度极快,枪声的间隔时间很短,而且弹无虚发。
满堂笑了,这肯定是孙新仓,全连除了他没人有这本事。
日本兵们伏在地上不敢上前,向弹坑投出几颗手雷,待手雷爆炸后便放心地站起来,不料射手居然出现在两米外的另一个弹坑里,一声枪响,又一个日本兵脑门中弹仰面跌倒,其余的日本兵被迫重新卧倒,再也无人敢上前了。
满堂观察四周,发现日军已经基本占领了阵地,国军的抵抗也已停止,阵地正面日军的后续部队正源源不断地越过被炸平的外壕,看来3连的弟兄们早已伤亡殆尽,满堂把脑袋扎在土里,无声地哭了。
他想起连长孔大川、排长张宝旺、铁柱、麻老五等弟兄们,难道都阵亡了?如果他们还活着,鬼子不可能这么轻松地站在阵地上。只有孙新仓还在抵抗,但他坚持不了多久了,即使不被敌人打死,他的子弹也迟早会打光,这不过是困兽犹斗,起不了什么作用。
满堂开始考虑,自己该做些什么?他手里只有一支空枪,连拼命都缺乏本钱,他更不想当俘虏,日本人的残暴他是领教过了,打死也不能再当俘虏。满堂慢慢爬进一个弹坑,把手插进泥土里寻找着,他希望能找到一颗手榴弹……
忽然,他听见旁边的弹坑里有人在咳嗽,探头一看,发现灰头土脸的麻老五正慢吞吞地从弹坑里爬出来。
满堂奇怪地问:“麻老五,你咋在这儿?”
麻老五“呸”地吐出一口浓痰,用手胡乱地抹了抹脸骂道:“他娘的,没想到这四个一捆的家伙这么厉害,差点把老子的命都要了,这不,老子刚迷糊过来。”
满堂说:“老五,新仓被鬼子围了,咱要想法去救他。”
麻老五摇摇头说:“狗屁!老子谁也不管,生死有命,各人担各人的。刚才俺头朝下栽进弹坑里,跟他娘的插秧似的,谁管老子啦?”
阵地后面突然传来激烈的枪声,正在围攻孙新仓的日本兵纷纷退下来。满堂看见小高地上出现了端着轻机枪的国军士兵,人数大约是一个加强连,孙新仓也跃出弹坑加入冲锋队伍。
满堂长长地吁出一口气,看来是团长动用了最后的预备队进行反击了。
“哒哒哒!”“哒哒哒!”前沿阵地突然传来捷克式轻机枪的点射声,正在越过外壕的日军士兵像割韭菜似的倒下一片。满堂精神一振,天呐,铁柱还活着!除了他没有别人……
铁柱的火力点刚才被一发炮弹摧毁,弹药手被炸得粉身碎骨,铁柱连人带机枪被气浪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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