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岛。在马里亚纳海战中,小泽治三郎指挥的日本联合舰队再次遭到惨败,绝望的日本中太平洋舰队司令官南云忠一剖腹自杀。7月9日,美军占领塞班岛,B-29轰炸机群开始直接空袭日本本土。战场上的连续失败,加剧了国内反对势力的倒阁风潮。7月18日,已失去天皇信任的东条英机在召开了最后一次内阁会议后,向木户幸一大臣递交首相辞职书。同日,他辞去参谋总长之职,并陆续辞去陆军大臣、内务大臣、军需大臣之职,转入预备役。7月22日,东条英机向全国正式宣布辞去首相的职务。
随后,小矶、米内联合内阁上台,第11军前司令官阿南惟几大将继任陆军大臣,关东军总司令官梅津美治郎大将转任参谋总长。同时海军统帅部的一元化也宣告破产,首脑更换。
日本内阁的更换对处于中国战场的横山勇也产生了不小的震动。
横山勇站在长沙司令部作战室内巨大的作战地图前,心情十分沮丧。由于衡阳久攻不下,横山勇面临着巨大的压力。首先是新上任的参谋总长梅津美治郎大将亲自打来电话,详细询问衡阳战况,并要求横山勇作出承诺,究竟何时能占领衡阳。横山勇感到无言以对,他明白,此时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面对参谋总长的逼问,他哪里敢拍胸脯作出承诺?
横山勇一直在考虑,衡阳之战是否还值得继续打下去?就目前而言,第11军的作战能力已经到了极限。衡阳前线的两个师团伤亡惨重,建制已经残破,兵员和弹药补给消耗巨大,攻势已成强弩之末,如果不立即补充,后果是不难想见的。
第40师团师团长宫川清三中将向横山勇发牢骚说:“司令官,我认为问题出在68、116这两个师团身上,他们有四五万兵力,还配有强大的炮兵部队和轰炸机战队,竟然攻不下个衡阳城?根据情报,方先觉的一个军只有七个团的兵力,不足两万人,无论从兵员还是武器装备上,都不及我军的一个师团。可见68、116这两个师团不能胜任攻城任务。我请求司令官考虑由我们师团担任主攻。”
横山勇很不喜欢这种背后诋毁,作为主帅他当然要一碗水端平。平心而论,第68、116这两个师团自编入11军以来,一直是做精锐使用,特别是擅长攻坚作战的116师团,常德作战时,师团长岩永旺指挥有方,曾一度把常德打成废墟。说到衡阳之战,横山勇认为,这两个师团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们在衡阳作战中表现出超常的凶狠,否则不会造成如此之大的伤亡。关键的问题是,方先觉的第10军表现出的顽强坚韧超出了横山勇的想象,从1937年到现在,战争进行了七年,还没有哪支中国军队能给日军造成这么大的伤亡。
第11军高级参谋岛贯武治大佐盯着沙盘在沉思。他是制订一号作战计划的策划人之一,平时很少考虑一城一地的具体战斗,满脑子装的都是大战略,而现在他不得不考虑一下衡阳的作战状况,因为这个不起眼的小城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大战略。
想到这里,岛贯武治自言自语道:“方先觉的第10军到底是个什么打法?前线官兵告诉我,他们的主要防御武器是手榴弹,第10军似乎专门设有掷弹兵这个兵种。嗯,居然仅仅靠手榴弹防守阵地?这种打法前所未见!”
一位从前线回来的大佐说:“我也觉得奇怪,我军的炮火准备非常充足,轰炸机也反复轰炸了他们阵地的反斜面,从空中拍摄的照片上看,他们的工事和各类掩体都被全部摧毁,按理说不该再有生命存在,但只要我们的步兵一接近前沿,鬼知道又从哪里钻出大量的掷弹兵,手榴弹像暴雨一样投过来,给我们的步兵造成大量伤亡,我实在想不通!”
一个作战参谋小声说:“就算是衡阳志在必得,我们现在也要从长计议了,第二次总攻已成强弩之末,弹药和粮食补给目前无法到位,继续攻击只会徒增伤亡,请司令官考虑。”
横山勇没有说话,他的思绪越过时空飞得很远,他想起了40年前的旅顺口攻坚战,那是自明治维新以来,日本陆军的第一次噩梦。
那年横山勇15岁,还在大阪陆军幼年学校上学,对那场战役并没有直观的印象,他只记得家里的亲戚中有几位长辈战死在旅顺口,他的父亲横山新治是陆军大佐,也曾参加过旅顺口之战。在横山勇的记忆中,父亲对旅顺口之战绝口不提,似乎有很大的心理障碍。成年后由于某种机缘,横山勇拜访过年迈的陆军大将乃木希典,这位当年的战役主帅曾详细向他谈起旅顺口之战的惨烈之状。
在那次战役中,日军伤亡达11万人,最后一战是进攻203高地,两天之内日军即阵亡一万一千多人,日俄军人的伤亡比达到三比一。乃木希典认为,造成日军惨重伤亡的原因有两个。首先是俄军刚刚装备了德国造马克沁重机枪、迫击炮和探照灯。1904年的日本陆军对火器时代的认识还停留在蒙昧状态,当时的日军将领们还没有领教过重机枪这种速射武器的杀人效率。其次是日本陆军的战术教程完全照搬德国陆军,冲锋时仍然按照欧洲传统的步兵战术,以密集的队形进攻,那时他们还不知道散兵线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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