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机器还在运转,零件当然会发挥作用。
满堂和铁柱早把逃跑的事忘得干干净净,甚至连他们怎么来的许昌城也想不起来了。从被抓壮丁那天起到现在才几天的时间,满堂和铁柱觉得像是过了十年那样漫长。能在如此残酷的战斗中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就战争而言,优胜劣汰的法则同样起着作用,除了运气,士兵的个人素质也是很重要的。
他们是从南门一路节节抵抗退到这里的,之所以不断地退却,是因为弟兄们扼守的街道和建筑物全部被日军炮火炸平,已经没有了防守的条件。满堂、铁柱随着七八个弟兄撤到十字大街南口时又被敌人缠住了,这时陈连长等一部分人已经和他们走散。他们占据了一个街垒,阻击由北向南攻击的日军步兵,可打着打着就觉得不对,因为前后左右都出现了敌人,子弹从四面八方打来,满堂他们一时被火力压在街垒后面抬不起头来。
一个自称是原86团1营的家伙不知从哪弄了挺日本歪把子机枪,他一边还击一边骂骂咧咧,埋怨满堂和铁柱没看好后面,2营的人就没有一个机灵的,都是他娘的欠揍的货。
满堂和铁柱原本没有这方面的荣誉感,严格地说,他们只是壮丁,而不是士兵,也不知原86团1营和2营素有矛盾。不过,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公开诋毁2营,这不能不说是一种严重挑衅的行为。啥叫2营都是欠揍的货?俺兄弟俩就是2营的,你敢咋的?
满堂扔出一颗手榴弹,斜眼看了看那家伙说:“兄弟,嘴上积点德好不好?俺2营怎么招着你了?”
铁柱也不满地说:“就是,谁知道鬼子怎么从后面上来了?又不是俺招来的。”
那家伙长着个塌鼻梁,看样子是个老兵油子,他一听满堂他们敢回嘴便颇感诧异:“咦,你们两个小子还敢顶嘴?知道我是谁吗?”
“谁知道你是谁,反正和俺一样,也是个大头兵呗,牛个毬呀?”满堂不停地射击。
“嗨!怎么说话呢?86团还没人敢这么和牛哥说话,你小子说话客气点。”一位下士朝满堂瞪起了眼。
“牛个毬?算你小子说对了,老子就姓牛,天生就牛,你小子去打听打听,86团的牛老大,连团长也得对我客客气气。”这个自称牛老大的老兵的确是个巷战老手,他端着歪把子机枪不停地变换射击位置,用的全是短点射,每打出一个点射,就迅速抱枪滚开,根本不给日军狙击手瞄准的机会。
满堂心里暗暗称奇,难怪这小子活到现在还没事,他的确是个战场经验极丰富的老兵,不光是隐蔽位置刁钻,而且枪法奇准,几乎弹不虚发,这么一会儿工夫,倒在他枪下的日本兵就有十几个了。
铁柱看着牛老大玩机枪的功夫也不由看呆了,乖乖,机枪能玩到这份上,真是神了。
满堂心生佩服,便换了口气赔笑道:“老大,俺俩是新兵,当兵刚三四天,有啥不对的,你多教训!”
牛老大惊奇地看了他俩一眼:“什么,当兵才三四天?以前摸过枪吗?”
“打过几枪,没正经玩过,这两天现学的。”
“那就不错了,我还以为你们是老兵呢,看你们射击和战术动作蛮内行,你投弹技术也不错,不过这位小兄弟又瘦又小,怎么当上机枪手了?”牛老大的口气也缓和起来。
“我们连机枪手死了,连长让他先背两天机枪。他是俺弟,就喜欢机枪。”满堂倚在麻包工事后面,边拧手榴弹盖子边回答。
牛老大突然把机枪伸出工事“哒哒哒”一个点射,只见一个日本兵从七八十米外的民房房顶上连人带枪滚落下来。
牛老大咧嘴笑了:“狗日的,这狙击手算计我半天了,老想找机会打爆老子的脑袋,老子就不给他机会,嘿嘿,想算计老子,他还嫩点儿。”
周围的枪声沉寂下来,日军停止了进攻。
铁柱好奇地问:“大哥,啥叫狙……啥手?”
牛老大从上衣兜里拿出一支纸烟点燃,美美地吸了一口:“叫狙击手,用咱的话说就是神枪手,咱们队伍里没这个编制,人家鬼子队伍有专门的神枪手,每个中队都有几个,平常啥也不干,只管练枪,打起仗来也舒服,冲锋是别人的事,狙击手只管藏起来放冷枪,专打军官和机枪手,老子刚才让这小子盯上了。”
铁柱说:“大哥,那鬼子藏得挺严实,你咋能发现他?”
牛老大捻灭了烟卷,又小心翼翼地把半截烟放回衣袋:“小兄弟,在战场上你要多长出八只眼,连后脑勺也得长眼;你还要有个好记性,第一眼一扫,就要记住周围的地形地貌,等再看时,你就能看出和刚才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刚才那鬼子狙击手趴在房顶上,他以为天黑距离远我就看不见他,其实这小子还是嫩,他没想到身后很远的地方有火光,这一来他的位置成了背光位置,我拿眼一扫,就发现那房子的房脊线上多出个半圆的东西,那是他的钢盔,狗日的,只要让我盯上他就跑不了,不信你一会儿过去看看,我的三发点射全打在他脸上了,一发没糟蹋。”
满堂向那座民房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