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双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对打,谁也看不见谁,快刀擦过对方脊背和脑袋,而黑暗中的对手却茫然不知……
此刻的情景有些相似,两个飞行员在浓厚的云层里上演着一出《三岔口》。
蔡继恒看了看手表,时间是中午12点30分,这就是说,现在阳光照射的方向应该是正南略微偏西的方向。蔡继恒根据罗盘调整了方向,笔直地向正南方向飞行,一下子就冲出了云层,在冲出云层的一瞬间,来自正南方向的阳光强烈地刺痛了他的双眼,视野里一片金光灿烂,完全成了盲区……
蔡继恒心中窃喜,这犹如黑暗中格斗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人突然摸到了电灯开关,掌握了主动权,但他并没有立刻开灯,在等待最有利的时机。此时的蔡继恒就是那摸到电灯开关的人,这场一对一的空战,他已经有了八成获胜的把握。
蔡继恒向上爬升了100米,又灵活地转了个弯,这时他处在一个最佳的阵位上,只须以逸待劳稍等片刻,对手马上就会出现。
30秒钟后,那架零式机也逆光冲出了云层,蔡继恒早就等着这一刻了,他趁对方飞行员逆光产生盲区的一刹那,居高临下,背对着阳光向对手发起攻击。“哒哒哒……”第一轮射击就打碎了对手的座舱罩,一瞬间满天飞舞的碎片验证了他的射击效果。
蔡继恒兴高采烈地兜了个圈子,准备欣赏对手如何进入螺旋状坠向地面,谁知等他看见那架飞机时却吃了一惊,那飞行员居然还活着,他在加大油门向东北方向逃走。真邪门了,这小子简直是刀枪不入,座舱罩都打碎了,他居然还活着?蔡继恒顾不上多想,他一压机头俯冲下去,死死咬住对方展开追击……
对手的飞行技术的确不错,他作出一连串规避动作,企图摆脱咬尾,而蔡继恒自然不允许他摆脱,仍然死死地咬住他……
蔡继恒把右手放在射击钮上,寻找着最佳的射击角度,子弹已经不多了,没有绝对把握他不会轻易射击。
渐渐地蔡继恒发现了一点规律,对手的躲闪动作像是有点习惯性的套路,他一般是先向左闪一下,然后再向右闪一下。
蔡继恒冷笑起来,对手终于露出破绽了,在这种以命相搏的激烈对抗中,平时不经意养成的小习惯,往往会要了他的命。蔡继恒抓住他向左闪的一瞬间,故意把机头向右作出调整,果然,他下一个动作是向右闪,这下正好撞在蔡继恒的枪口上,他猛地按下射击钮,两侧机翼上的机枪打响了,一串闪亮的曳光弹钻进那架零式机的尾部……
比起P-40战斗机上六挺12.7毫米的机枪,这种零式战斗机的机枪火力还是差了很多。蔡继恒重新调整了一下角度,一口气把最后的一百多发子弹全部射出,那架零式机的水平尾翼被打掉半边,尾部也冒出了黑烟,向地面坠落下去……
蔡继恒冷冷地说:“喂!藤野内五郎,还能听见吗?鳄鱼问候你,咱们下辈子见!”
他本来想降低高度,下去看看那架零式机的坠毁情况,但油量表已经亮起了红灯,现在他必须返航了,这架零式机是陈纳德将军的宝贝,万一有点闪失,老爷子非扒了他的皮。
蔡继恒拉起机头,爬升到2000米高度改为平飞。远远地可以看到衡阳了,再有10分钟左右就可以着陆了。
他这才开始考虑,着陆以后该如何收场。响尾蛇那里好说,一瓶威士忌就能把这小子嘴堵上。胡广文虽然不好说话,但他毕竟决定不了对蔡继恒的处罚,一个地勤少校的仇视还不能对他构成威胁,这小子顶多就是告告状吧。
真正要命的是第14航空队的老大——陈纳德将军,这老爷子可不好惹,特别是他和蒋委员长、蒋夫人的关系,那可是无话不谈的朋友,老爷子要是真动了怒,闹不好就把蔡某送上军事法庭了。
直到飞机着陆,蔡继恒也没想出对策来……
干旱的豫中平原上,两辆军用吉普车在叶县通往许昌的公路上疾驶,掀起一条黄色的沙尘带。
第一辆吉普车上坐着几个全副武装的卫士。
第二辆吉普车前排副座上坐着副官沈光亚少校,后排座上坐的是国军暂编第15军军长刘昌义中将和军委会督战官蔡继刚少将,两个人都沉默着。
蔡继刚忧心忡忡地望着车窗外,战局果然如他事前所料,日军的主力师团在他最担心的地点突破了防线,然后兵分几路迅速穿插分割,抢占国军的战役支撑点,其机械化部队毫不停顿快速南下。开战才10天,日军野战兵团攻城略地,势如破竹,其先头部队已兵临许昌城下,豫中重镇许昌危在旦夕。
蔡继刚知道,他绝不可以批评上司,甚至连一句牢骚话也不能说,不光不能说,还要赶快协助第一战区长官部收拾残局。
刘昌义和蔡继刚是奉副司令长官汤恩伯的紧急命令,前往许昌会同新编第29师师长吕公良商议守城之事。汤恩伯的命令是:死守许昌,牵制日寇,配合突围友军实施作战计划!
作为军委会下派的督战官,蔡继刚既不了解第一战区长官部的战役预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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