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陆军第14航空队,成为正式编制的美国军官。因第14航空队里大部分都是美国人,中国人只是极少数,所以中国飞行员们并不喜欢那里,都盼望着能调到中美空军混合团服役,回到自己人中间。
这么比起来,蔡继恒还是很幸运的,他对自己所服役的单位感到十分满意。
蔡继恒是三天以前临时迫降衡阳机场的。那天他和第5中队的海蜇皮、杜黑、芬兰刀组成四机编队,从桂林机场起飞到武汉执行轰炸任务。蔡继恒的运气不太好,他的飞机被地面日军高射机枪击中尾部,一开始蔡继恒还没察觉什么,等返航时事情就来了,飞机越飞越吃力,机尾还冒起了黑烟。蔡继恒检查了一下航路图,发现衡阳机场就在附近,此刻除了迫降,似乎再没有更好的办法。
蔡继恒用密语通知编队的三位伙计:“喂!海蜇皮、杜黑、芬兰刀,我是鳄鱼,我准备迫降5号圈(衡阳机场),今晚就不回2号圈(桂林)了。请告诉火枪手(大队长),我的马(飞机)一旦休息(修理)好,我立刻返回2号圈。”
中美空军混合团的空地勤人员大部分都有绰号,尤其是飞行员们,在空战中彼此称呼绰号也是一种保密措施,被日军的侦听部门掌握了真实姓名总不是一件好事。飞行员们的绰号五花八门,大部分绰号都有出处。“海蜇皮”赵宇霆是浙江人,暗合一个“蜇”字;“杜黑”楚祟光是制空权理论的创立者杜黑的忠实信徒;“芬兰刀”王海文是个刀具爱好者,收集各种刀子,尤其喜爱芬兰刀,因此得名。
海蜇皮是个大嗓门:“鳄鱼,我们陪你到5号圈,把你安置好(安全落地)再走!”
杜黑用密语说:“鳄鱼,你的马还行吗?实在不行就驾云(跳伞)吧!”
蔡继恒回答:“诸位,这点小事就不用操心了,祝一切顺利!”
蔡继恒虽然这么说了,队友们却仍不放心,他们坚持陪同蔡继恒飞到衡阳机场上空,看着他安全落地后才晃晃翅膀编队返航。
蔡继恒听机械师说,他的飞机修复虽然没什么大问题,但有几个零件需要更换,凑巧的是衡阳机场的零件库里没有这类零件,只好请蔡继恒耐心等几天,芷江机场的运输机三天以后就会把零件捎来。
看来他只能在衡阳机场等几天了。
刚才蔡继恒在餐厅门口遇见机械师杰克中士,他和杰克是好友。一年以前,蔡继恒驻梁山机场时,杰克是他的机械师,负责维修他的飞机。按惯例,飞行员和机械师都会相处得比较好,因为飞机的维修保养质量,直接关系到飞行员的生命,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蔡继恒与杰克自然成了好朋友。在中美空军混合团里,大部分中国飞行员的英语都不太好,说几句日常用语没问题,但能和美国同事用英语聊天的,除了蔡继恒等少数几个人,大部分人都不行,只能靠手势交流。蔡继恒与杰克之间没有语言障碍,杰克是个粗人,他的语言很不文明,经常夹杂些粗话。蔡继恒的英语虽然很好,但英文教师并没有教过他说粗话,于是杰克成了他的老师,条件是每次在酒吧的消费由蔡继恒付账。当然,蔡继恒也会偶尔教杰克几句中国粗话作为报答,杰克学得很认真。第3大队的副队长徐华江少校是留美生,英语也很好,据他反映,有一次在机库,他听到蔡继恒和杰克在用英语互相谩骂诋毁,其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按照规定,空勤人员的伙食标准要大大高于地勤人员,因此杰克经常在飞行员餐厅门外探头探脑,对这种不公平的待遇牢骚满腹。蔡继恒知道后,便大包大揽地说,想吃什么你就说,有兄弟我吃的,就有你吃的,咱们兄弟谁跟谁呀?
那段时间,蔡继恒经常从空勤灶偷一些地勤灶见不到的食品给杰克解馋。
后来杰克被调到衡阳机场,蔡继恒所在的第5中队转场到了桂林机场,两人这才分开,但一年来他们一直没断了联系。
杰克今年30岁,和蔡继恒这些年轻人比起来,算是个老家伙了。但两人之间没有一点年龄障碍,不仅相处得像兄弟,还没大没小,相互骂骂咧咧是常事。杰克的绰号比较吓人,叫“响尾蛇”,鬼知道是谁起的名,其实他是个非常善良温和的人。
杰克是西雅图人,他和父亲两代人都在波音公司的飞机制造厂工作。当年陈纳德在美国招募志愿人员,杰克别的没听清,他只记住了一点,那就是月薪300美元的待遇。他当时的月薪是80美元,这在当时的美国社会属中等收入。杰克在招募会现场计算了一下,马上对这300美元的工作产生了浓厚兴趣,这几乎是他现工资的四倍,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他当即决定参加志愿队,这笔账还用算吗?作为一个普通机械师,除了去中国,全世界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挣到300美元的月薪。
在招募会上,陈纳德除了介绍志愿人员的待遇,还向大家宣传中国的抗日战争。陈纳德是个理想主义者,对法西斯主义深恶痛绝,他对杰克说,日本法西斯正在屠杀中国人民,我们要去帮助中国人,帮助中国就是匡扶正义。
说实话,杰克当时听得一头雾水,因为无论是中国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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