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等平常的单词更容易联想。尽管如此,你反而很快地回答出了比较难联想的词,这意味着什么呢?我发现的就是这一点,要不要猜测一下你的心情?怎么样?这也是很有趣的事。假如猜错了,请你原谅。”
蕗屋惊得浑身一抖。他自己也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你一定非常了解心理测试的危险,所以事先做了准备吧。与犯罪有关的单词,你心中已盘算好了如何应答。我绝不想批评你的做法。实际上,心理测试这玩意儿,有时候是非常不准确的。谁也不能断言它不会判有罪为无罪,陷无罪为有罪。但是,倘若准备得太充分了,尽管你没想答得那么快,但是那些话还是很快就说出来了。这的确是你的一个很大的失策。你只是担心回答迟了,却完全没有觉察到回答太快也同样危险。当然,这种时间的差距非常微小,不仔细观察的人是很容易疏漏的。总之,伪装出来的东西,总会有些破绽的。”因为明智君怀疑蕗屋的论据仅此一点,“至于你为什么选择了‘钱’‘杀人’‘隐藏’等容易被怀疑的词语,不言而喻,这就是你的单纯之处。因为假如你是罪犯的话,是绝不会对‘油纸’回答‘隐藏’的。能够若无其事地回答这样危险的单词,证明你心里没有一点儿鬼。你是这样想的吧?我这样说对吧?”
蕗屋目不转睛地盯着说话者的眼睛。不知为什么,他无法移开自己的眼睛。而且他感觉从鼻子到嘴边肌肉已经发僵,无论想笑、想哭、表示惊异,任何表情都做不出来了。当然也说不出话了。如果勉强说话的话,一定会变成恐惧的叫声。
“这种实话实说,就是不刻意掩饰自己,这是你的显著特点,正因为我了解这一点,才会对你提出那种问题。怎么样,你明白了吗?就是那个屏风啊!我确信你会单纯如实地回答的,实际情况也是这样。请问笠森先生,六歌仙屏风是什么时候搬到那个老妇人家中的?”
“是犯罪案的前一天啊,也就是上个月的四号。”
“什么,你说是前一天?是真的吗?这可就奇怪了,刚才蕗屋君不是清楚地说是在事件发生的前两天即三号,看到它在房间里的吗?实在令人费解啊。你们大概是谁搞错了吧?”
“蕗屋君大概记错了吧?”审判官嘿嘿笑着说,“直到四日傍晚,那个屏风还在它真正的主人家里呢。这是毫无疑问的。”
明智君怀着浓厚的兴趣观察着蕗屋的表情。蕗屋的表情就像马上要哭出来的小女孩似的,难看地扭曲着。这是明智君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圈套。他早已从审判官那里得知,事发的两天前,老妇人房中没有屏风。
“这回可麻烦了!”明智君显得很犯难似的说。
“这是个无法挽回的大失策啊!你为什么把没看到的东西说成看到了呢?你不是只在事发的前两天进过那个房间吗?特别是你记住了六歌仙的画,这是你的致命失误。恐怕你老是想着要说实话,结果却说了谎话,对不对?两天前,你进入内室时,注意到那里有屏风了吗?当然不会。因为那个屏风与你的计划没有任何关系,即便有屏风,如你所知,那颜色发暗的古旧屏风在众多家具中也不可能特别引人注目。刚才,你认为事件当天在那儿看到屏风,两天前也一样放在那儿,这并不奇怪,因为我是用引导你往那个方向去想的语气向你发问的呀。这就像是一种错觉,但仔细想想,在我们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如果是普通的罪犯,绝不会像你那样回答,因为他们总是千方百计去掩盖。可是,对我有利的是,你比一般的法官和犯罪者有一个聪明十倍二十倍的头脑。也就是说,你有这样一个信念:只要不触到要害问题,尽可能地坦白反而安全。这是一种否定之否定的做法。于是我就再来个否定,因为你恰恰没有想到一个与本案毫无关系的律师,会为了让你招供而下套吧,哈哈哈哈……”
蕗屋苍白的脸上渗出了一片汗珠,无言以对。他想,事已至此,越是辩解,只能越是露出破绽。他脑子聪明,心中清楚自己的失言是多么雄辩的证词。奇妙的是,在他脑子里,自孩提时代至现在的各种往事,在脑海中就像走马灯似的迅速出现又消失。他长时间地沉默不语。
“你听到了吗?”过了一会儿,明智君说,“你听到沙啦沙啦的声音了吧。那是有人在隔壁房间里,记录我们的对话呢……喂,已经问完了,把对话记录拿过来吧。”
这时,隔扇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书生模样的男子,手里拿着一卷纸。
“请你念一遍!”
明智君命令道,那男子便从头开始朗读了一遍。
“好了,蕗屋君,在这里签个名,按手印就行,可以按个手印吗?你不会说不按吧,我们刚才不是说好,关于屏风的事,你随时都可以做证吗?当然,你可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做证。”蕗屋非常明白,现在纵使拒绝签名也无济于事了。蕗屋签名按印,同时也等于承认了明智君令人惊讶的推理。他现在已经低头认输,自认失败了。
“正如刚才所说的那样,”明智君最后说道,“缪斯塔贝尔希说过,心理测试的真正效能仅限于测试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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