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您刚才所说的,即便遭到他的拒绝我也应该坚持到底。我认为这件事,我必须负起一半责任。”
里见坦率认错,反倒让河野不知所措,他对里见的攻击也就此打住。
“审判长,我的反对讯问到此为止。本人打算在讯问我方证人柳原时,再明确论述我方的反驳意见。”
河野说完,换柳原上了证人席。柳原的脸色苍白、全身僵硬,河野为了缓和他的情绪,慢条斯理地说:“柳原证人,你是佐佐木庸平先生的主治医师,对吧?”
“是的。”
“病患在贲门癌手术之前进行胸部X光检查,发现左肺下叶有阴影,你当时是不是曾向财前教授建议进一步做断层摄影?”
“不,没有那回事。当时财前教授说,这个阴影应该是肺结核的旧病灶,但也不能排除转移灶的可能性。因此,反倒是教授提醒我要注意手术开腹时的状况。”
柳原听从财前的指示,说出事前已经套好的证词。
“手术之时,你担任第一助手,请问当时的情形如何?”
“就如财前教授的诊断,胃贲门部的后壁有拇指大小的癌症,该癌症并没有转移到周围的腹部脏器。教授顾虑到手术前的胸部阴影,因此特别详细地检查了肝脏,但并未发现转移现象。当时的手术只花了两小时十分就完成全胃切除。”
“那么胃部病理检查结果,是在手术后的第几天出来的?”
“手术后第五天。”
“谁负责检查?”
“第一外科的病理科负责人。”
“你看过组织标本吗?”
“是,我看过。”
“看过之后,您有什么意见?”
“我的意见和检查报告一样,癌症仅止于黏膜内,不可能有血管侵袭,是单纯的早期癌。我因此松了一口气。”
“你过去曾做过病灶整体的病理检查吗?”
“我只做过一次。在一年多之前,本院只针对单一病灶,做过代表性切片。这是本院一直以来的惯例。”
“了解。那么刚才的病理检查结果,是否促使你完全排除转移的可能性?”
“检查结果出来后,我确实更加认定手术前的胸部阴影只是结核旧病灶,不过并不能完全排除转移的可能。”
“那么病患在手术后一个星期,开始出现呼吸困难的迹象,当时你做了什么样的处置?虽然你已经在第一审时说过了,不过麻烦再重复一次。”
“在病患发作之前,恢复的状况都非常顺利。因此当护士报告病况时,我相当惊讶,立刻冲到病房。当时佐佐木先生的痰噎在喉咙里,看起来相当痛苦,我立即请教财前教授,是否要注射肾上腺素和镇咳剂?教授说,手术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如果是术后肺炎,也未免发生得太晚了。话虽如此,假设当时的胸部阴影是转移灶,但那么小的阴影不可能在短时间急速增长,造成癌性肋膜炎。就病患高烧的情况看来,只能判断这是术后肺炎。因此他指示注射氯霉素。”
“注射结果有效吗?”
“注射十二个小时后,次日早晨病患转为轻度发烧,咳嗽的症状也改善了。但是中午左右又开始发高烧,痰也积在喉咙里,我再度跑去向教授请教。教授说我注射氯霉素的方式不对,应该需要更大量的刺激,因此原本每六小时注射五百毫克,改为每四个小时注射一次。”
“那么请问,当时您是否向财前教授建议做胸部X光检查?”
“不,我相信那是术后肺炎,因此并没有做这样的建议……”柳原再度做了伪证。
“了解。另外再请问,财前教授在出国前,是否针对胸部转移灶提过什么意见?”
“有的。他说,目前病患的症状确实是术后肺炎,不过就算胃部的病理检查否定转移的可能,但毕竟标本只是病灶的一小部分,总之癌症手术时常发生出乎意料的事情,因此需要多加留意病患的状况。”
柳原仍旧依照财前的指示,说出已准备好的台词,然而却心虚得不敢抬头。
“财前教授如此细心,一再提醒主治医师。但讽刺的是,就如教授出国前所说的,癌症在出乎意料的情况下急速增长,最后回天乏术,导致病患死亡。以上,我方的讯问到此为止。”
河野以他惯用的手法做了总结。
河野一回座,柳原这才松了一口气,眨了眨眼。接下来只要照财前的指示,应付关口的反对讯问,就能解脱了。
关口取得审判长的允许后,立刻展开讯问。
“听你的证词,发现你从病患发烧到呼吸困难,每一件事都向教授报告,请教处置方法。不过,当时你已经进医局六年了,这会不会太夸张了点?难道不能依照自己的判断行事吗?”
“任何小事,医局员都有义务报告,然后教授再依照报告吩咐处置方法,这就是财前外科的原则。”
“哦?是吗?我请问你,你认识第一外科的前护士长龟山君子小姐吗?”
“是,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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