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问的阶段了,你还在说这种丧气话!”庆子不以为然地打断了财前的话,“官司的事,应该已经安排好了吧?”
“对。除了之前的河野律师以外,又多了一位医师公会的顾问律师国平律师。同时,也仔细侦察了佐佐木那边的动向,避免有对我方不利的证人或鉴定人出庭作证。”
“柳原医生是你这里最重要的证人,有没有安排好?”庆子将一双美腿跷在沙发上,喝干了第二杯冰镇威士忌。
“当然。我太忙了,所以,上次拜托我岳丈让他和心斋桥一家大型药局老板的女儿相了亲。”
“‘大海怪’还真有两下子。你用威严压制柳原,再用学位论文做诱饵,‘大海怪’则送个老婆给他,你们真是软硬兼施、恩威并济。既然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你在手术时还会胡思乱想,真是太好笑了。”庆子一针见血地说道。
财前忽地想起前任教授东贞藏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医生即使尽了最大的努力,终究还是无法忘记因自己误诊而死去的病人,一辈子都将萦绕心头,因此,手握手术刀的外科医生更要特别警惕。”虽然财前一再告诉自己,那不是误诊,而是自己前往参加国际外科学会时发生的意外事故,但总觉得彷佛有一股凉风从缝隙中吹来,是那么的不踏实,因而今天手术时才会发生那样的状况。财前眼神呆滞地默默喝着冰镇威士忌。
“你这样怎么行!上诉审官司才刚开始,你在心理上已经输了。既然你这么心虚,我看,干脆和解好了,用钱来解决,你看怎么样?”庆子语气里带着轻蔑。
庆子这么一说,反而挑起了财前的斗志,他想,用尽任何方法,都一定要在第二审中胜诉。他放下威士忌杯,伸出浓毛大手,一把拉过庆子。
“等一下嘛,我还没拉窗帘呢。”
庆子拉上卧室的窗帘,隔绝了户外明亮的光线。随后,以撩人的姿态迎合着财前:“你可要把丽多酒店那个尿骚味十足的小妞给收拾干净,别把她惹恼了。官司和学术会议选举已经让你忙不过来了,还有工夫去招惹装傻的女人,你真是笨死了。”
庆子满不在乎地交代完有关加奈子的事,便主动爬上财前的身体。
东家英国式的房间内,冷气的温度调得刚刚好。落地窗外,艳黄色的美人蕉和火红的九重葛在夏日清晨的庭院里争奇斗艳,室内只有十七、八度,感觉十分凉快。
东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袍看着报纸,佐枝子则将饭后冰红茶倒在水晶茶杯中,母亲政子双手捧起放在桌上的照片,说:“这么好的对象,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对方是有名的私人医院院长的长子,曾留学美国,年龄三十六岁,和三十二岁的你刚好相配。而且,上次相亲的时候,对方每个地方都让人满意,对女性也很尊重,不管是衣着打扮还是行为举止,都没有什么好挑剔的。”
政子兀自喋喋不休,佐枝子白嫩的双手轻巧地剥着绿葡萄的皮。每剥好一颗葡萄,就醉心地欣赏着新鲜葡萄那份滋润欲滴的美感。
“唯一的缺点,就是听说他有个聪明、厉害的母亲,而且祖母也还健在。但他们已经答应要帮你们买一幢新房子了。”
佐枝子仍然没有搭理母亲。东悠然地抽着雪茄,继续翻他的报纸,政子仍然欲罢不能。
“你到底哪里不满意?不要不说话,快回答我。我最讨厌人家闷不吭声!既不回答,也不说清楚,这算什么态度!”
政子不耐烦地提高了嗓门,佐枝子终于开了口。
“但我不喜欢。”
“你99lib.到底不满意对方什么?”
“什么都不满意。从他刻意的装扮,到那种现学现卖的美国式尊重女性的态度,都让我看不顺眼。”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已经三十出头了,对方无论在家世、财产还是在个人背景方面,都是好到不能再好的对象了呀。”
“母亲,他到底好在哪里?在决定婚姻大事时,到底是以什么标准来判断好坏?我可不想用这种肤浅的标准来衡量。上次是因为您整天说个没完,而且还说那并不是相亲,只是陪您去听卡拉扬指挥的柏林交响乐团演奏,所以我才一起去的。如果您要问我对这个人的看法,我早就已经说过了。”
佐枝子的脑海中浮现出这位和里见修二相去甚远的相亲对象的形象。他像电影明星般英俊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翡翠袖扣在他暗色白条纹的西装袖口中若隐若现。
这位在谈吐上一直迎合佐枝子的三十六岁男子曾经留学美国,却喜欢欧洲的古典音乐。
他绝对不适合行医,只不过刚好出生在一个从祖父辈起就开医院的家庭,所以才不得已当上了医生。医生掌握着病人的生命,只有像里见修二这种对生命持无限尊重和认真态度的人才适合当医生。佐枝子的心中充塞着对里见的爱恋与仰慕之情。
政子以一副抱怨的态度看着东:“老公,你别整天看报纸,你也劝劝她……还不都是因为你在当教授时,没有帮佐枝子找一个好人家!”
“我也不是没有留意这件事。”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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