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村先生,搞什么‘袭击珍珠港’,太过份了!又不是男人和男人做生意,我一个妇道人家,而且,你也知道我们店里的专务董事又卷款跑了,我一直卧病在床,你这么做未免太无情了吧。”
良江快要哭出来了,女儿芳子担心母亲的身体,赶了过来,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事到如今,用女人擅长的哭招可不管用。换成是大企业的大盘商,就会带着精通法律的律师来你们店里扣押存货,那才叫毫不留情呢。相较之下,我一辆箱型车来,简直就是小儿科。”野村说完,便对自己公司的店员说:“好了,赶快搬货!”
佐佐木商店的店员们也怒目相向:“你们敢动一下,我们就报警,告你们擅闯民宅!”店员们大声喝斥着,用身体挡住他们。
“哈,这就好玩了。如果你们要报警,就赶快打电话吧。即使警察来了也不管用,我可是带了出货单来取货的,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几月几日卖给你们什么东西。买了东西却不付钱,我们只是来拿回自己的货。不管警车来,还是警察来,都没什么好怕的。走开,闪一边去!”
他们涌向货架开始搬东西。佐佐木商店的店员也不服输:“喂!这又不是你们的。是京都市村织品厂的商品。如果你们敢拿其他的商品,就是小偷!”他们抓着丸高纤维店员的胸口说道。
野村立刻痛骂拿错商品的店员:“混账!怎么可以错拿其他的商品。万一搬错了,就会闯大祸。要对照我们的出货单上的商品号码,千万不能搬错了。”
于是,四、五名店员中较年长的负责核对出货单和商品号码,一一挑出丸高纤维的货品,年轻的则开始将货搬上箱型车。在他们根据出货单上的商品号码搬货时,佐佐木商店的所有人毫无反抗的余地,只能恨得牙痒痒的,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搬走存货。当他们搬完化纤材质的和服布料,准备搬羊毛织的布匹时,野村大声叫了起来。
“咦,这卷布匹好像变少了,先拿下来看一下,要是码数不足的话,可就亏大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卷尺,把刚搬下的布匹打开,从头开始量了起来。
“果然少了十码。差一点就亏了十码,别忘了也要检查一下布匹的码数。”
然后,他紧盯着店员搬出来的每一捆布。搬完后,野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退货单,写上搬走的布匹数和不足的尺数,连零头都写得一清二楚。
“你看,我们连退货单也准备好了,请你盖个章,我们就可以走了。”
野村考虑得如此周到,让人找不出一点碴儿。
不知道什么时候,附近商家的店员都聚集了过来,探头张望着被人搬走货品的店内,一大堆人窃窃私语着。不用等到明天,今天之内,附近一带就会都知道大盘商对佐佐木商店展开了“珍珠港袭击”。这么一来,一直很有气度的大型大盘商也会整天来催帐。上诉审即将开战,佐佐木良江觉得前途渺茫,她紧紧盯着野村递到眼前的丸高纤维退货单。
“野村先生,我先生在世的时候,你可是低声下气地走进这家店。谁都想不到你竟然会用这一行最低劣的手段来对付我们,而且,就在我老公医疗纠纷官司的上诉审即将要开庭调查证人的时候……你做得也太过份了,还要我在退货单上盖章吗?”
“对啊,没错。如果不请你盖章,改天你说我是来偷、来抢的,麻烦可就大了。”
野村若无其事地说完,便从口袋里掏出印泥,放在良江面前。良江怒目圆睁地看着退货单良久,终于拿出佐佐木商店的印章,咬紧嘴唇,含着恨意盖了下去。
在扇屋内侧的包厢内,河野律师、国平律师,以及财前五郎、财前又一正在商讨着不久后即将开始的上诉审证人讯问的事。福态的河野律师背对着壁龛坐着。
“经过书面审理,上诉人和被上诉人的主张都在昨天提出来了。接下来,就要进入整理双方的争议点,商量要向法院申请哪些证人和鉴定人的阶段。财前教授,你对于至今为止的发展有什么看法?”
河野干了杯中的酒,信心十足地看着财前五郎和财前又一。
又一低下海怪般的光头行了礼:“河野律师和国平律师真不愧是大阪律师公会会长和医师公会的顾问律师,由你们两位连手,漂亮地出击,在书面审理阶段就比第一审更加顺利,我们很满意。”
财前又一心情愉快地为河野斟酒,财前五郎也说:“多亏了两位,我得以全权托付官司之事,专心投入学术会议选举,你们真是帮了大忙。”他对河野和国平表达了感谢,然后又问道:“这次佐佐木一方会不会提出什么意外的争议点?”
他似乎在暗示,如果佐佐木一方提出了某些新的争议点,就不能这么高枕无忧了。
“和我之前向你说明的内容没有太大的变化,但他们新增加了化学疗法的论点,似乎想要追究手术中和手术后没有实施化学疗法的责任。这方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国平律师脸上的胡子剃得一乾二净,一看就知道是个能干的人。
“什么?化学疗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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