贲门癌的情况,当然,他们要求我不要告诉我先生。”
“柳原医生在总会诊时,被财前被告严厉训斥时你也在场,到底是什么原因?”
“当时的阵势就像是古代诸侯出巡时的仪仗队一样,我被挤到墙角,并不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听到柳原医生说了什么断层摄影,结果,财前医生就突然大发雷霆。”
“在手术前,医生是否曾经告诉你,除了胃贲门部以外,癌症也转移到了肺部?”
“没有,完全没听说过。相反,财前医生还说是初期的贲门癌,手术完全没有危险,而且也在短时间内完成了,十分成功,所以我就完全放心了。”
“手术后佐佐木先生呼吸困难时的处置情况又是如何?”
“手术后第一个星期,第一次发生呼吸困难的情况时,以及翌日第二次发作时,财前医生都不曾出现过,只听了主治医师柳原医生的报告,就诊断为术后肺炎。虽然为我先生打了针,但情况完全没有好转,我看了实在于心不忍,要求财前医生过来看一下,但他因为忙着出国,没时间来看。我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忙,但动了手术后,他连一次都没有来探视过,就完全交给年轻的主治医师负责,也太不象话了。那时候,如果他肯抽出两、三分钟来看一下,我先生可能就不会死了……”
她突然语带哽咽,法庭上所有的视线全集中在良江身上。
“从你刚才的证词中,我们对财前被告的看诊态度有了充分的了解,请你谈一下佐佐木先生去世时的情况和医院方面的处置。”
良江回忆着当时的情况。
“我先生在六月二十日下午开始发作,柳原医生马上就赶来了,为他打了镇静剂后,情况稍稍改善,他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我才松了一口气。但快六点的时候,又开始剧烈发作,我立刻通知护理站。柳原医生赶了过来,用一根很粗的针刺进我先生的胸口,抽取积在肺部的水。当时,我先生很痛苦,身体扭曲得像只虾子一样,满身大汗。我实在不忍心看下去,禁不住叫医生住手。这时,金井医生赶了过来,阻止柳原医生抽取胸水,并指示要搭氧气罩。搭了氧气罩后,我先生看起来舒服了点,但三十分钟后,他又痛苦地扭动,医生又为他注射了第二针强心针,十分钟或是十五分钟左右,他两只瘦弱的手像在游泳一样动了几下,就在塑料罩里痛苦地断了气……”
良江的声音停止了。
“你们为什么希望解剖遗体呢?”
“因为医生一直将我先生身体出现的不适当做术后肺炎在治疗,结果死到临头,看了抽出来的胸水,才说是癌性肋膜炎,这让我们做家属的如何接受?我们问柳原医生时,他一下子这么说,一下子又那么说,说了半天也说不清楚。我们又问了里见医生,他说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在贲门癌手术的三个星期后引起癌性肋膜炎,解剖是查明真相的唯一方法,一旦解剖,就可以从医学的角度确认直接死因。虽然我不希望我先生在那么痛苦地死去之后还要再受罪,但我儿子庸一说想了解父亲的死因,希望能够在解剖后厘清真相,同时,我们也被里见医生的认真而诚恳的态度打动了,所以下定决心解剖遗体,查明我先生的死因。”
良江好像自己正承受疼痛般地扭曲着脸,可见对她来说,决定解剖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
“我明白了。请问一下,在你先生过世后,店里的情况怎么样?”
“虽然我们店名义上是股份有限公司,但其实和私人商店没什么两样,所有的一切都由我先生张罗。无论我先生自己或我都不曾想过他会这么突然地离开,所以,我先生在生前把记录银行存款和股票持股的账簿,也就是他整天说的金库账簿也带到医院去,但可能他是被病折磨得实在太痛苦了,连银行存款的余额也没能写清楚。因此,现在店里的资金周转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四十三位员工也陷入不安。任何一家公司即使有了店面和商品,如果没有经营的人,根本无法维持。我一个人要带着读大学一年级的长子、高中二年级的长女以及初中二年级的次子经营这家店,想到这里,就觉得前途一片黑暗。但帮我先生动了手术后就跑到国外的财前医生,即使在回国后也没有对我们家属表达任何歉意,这也算是大学医院的医生吗?他至少应该对我三个孩子说几句安慰的话吧……”
良江转头去看着孩子们,孩子们靠在一起,高二的长女双手掩面啜泣着。法庭里鸦雀无声,所有的视线都落在这几个孩子身上。
“我的询问结束了。”
关口回到座位后,审判长看着佐佐木良江。“接着要由被告律师进行反对讯问,原告的情绪还可以吗?”
审判长安慰着她。良江点了点头。
“现在由被告律师开始讯问。”
河野律师瞇起玳瑁镜框下的眼睛,站了起来:“听说佐佐木庸平先生年轻时曾得过肺结核,对不对?”
“是,在昭和十八年春天,他三十三岁的时候发生肺浸润,接受整整一年的气胸疗法。”
“那就是说,佐佐木庸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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