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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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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唐教父
外皮结晶细小、结构紧密、质地细腻、硬度高、透明度好,至少是翡翠的中上品,是多年未遇的好毛料。果然,从开石架上传来消息,“解石”解到一半的时候,电切割刀解不动了,专家们纷纷说,这是好兆头,毛石越硬,说明它质地越好。结果那块毛石解成两半后,用水一冲,一大片翠绿把人们的眼睛都晃绿了。有人当场估价,这块石头起码价值100万。

    这消息让童昌耀和唐教父心理极为不平衡,他们千辛万苦从缅甸大山里运回来的毛料,竟然让别人赚了大钱,而自己却只有可怜的区区8万元,为了这8万元“胜利”,他们昨晚还恬不知耻地狂欢,这是多大的人生差距啊!

    童昌耀把唐教父找到一边,低声说:“有件事不知你敢不敢做?”

    “什么事儿?”

    “这件事能让你迅速致富,你和丁慧的房子、车子都不成问题了。”

    “只要为了丁慧,我什么都敢做。你说吧!什么事儿?”

    “抢!”

    “抢谁?”

    “从宁波人手里抢回玉石!”

    唐教父犹豫了。

    童昌耀说:“怕什么?你已经犯过罪了,这次只不过是一次延续,犯一次也是犯,犯两次也是犯,要犯就犯大的,一辈子当个蟊贼,一辈子没出息。”

    这句话让唐教父恶胆顿生,当即答应了童昌耀的建议。他不知道这是童昌耀培养他“犯罪认知感”的第二步,他想一步步把唐教父推向深渊。

    那天天气非常阴冷,黄昏的时候,童昌耀驾着那辆抢来的夏利车已经在这条乡村公路上转了好几圈了,同时在车上的还有唐教父,他们得到情报,宁波人在朋友家喝酒,顺便炫耀那块石头,他们想在路上下手。

    童昌耀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抽着烟,眼神有点忧郁地望着窗外。他从拂扫他头发的阵阵疾风中嗅出一股燃烧木柴而散发出来的浓郁的松香味,这股味道让他想起难忘的劳改生涯。那时也是这种味道每天伴随着他,在每个缠绵的淫雨中,在柴火上烤着从林子里捕捉的野鸡、麂子,红红的火焰映着每张馋涎欲滴的脸。他现在仍记得,每当雨点落在吱吱燃烧的松木上时,散发出来的香味特别芬芳。

    他用力吸了一下鼻子,仿佛在寻找记忆中的味道。

    狭窄的乡间公路在山林中蜿蜒穿行,两旁的草木把路面映衬得有点刺目,翻过一个山坳,景色豁然开朗,山那边是一望无垠的丘陵。童昌耀想,假如轮下的道路变得笔直坦荡,无须一个转弯那该多好,他可以忘掉他是一个逃亡的犯人,他可以闭上眼睛,忘却人生的所有挫折与烦恼。寒风的气息,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可以一劳永逸地掸除他脑海里的浮尘,洗净他眼中布满的忧愁。

    “童弟哥,我们什么时候行动?”唐教父问。

    “看到宁波人的时候。”童昌耀生硬地回答道,头都没回。

    “童弟……哥!”唐教父的声音有点怯生生的。

    “什么事?”

    “我们……我不会有什么事吧?”

    童昌耀侧过头,盯着唐教父,他发现唐教父的脸色有点苍白,一缕头发晃晃悠悠耷拉下来,像一根鼻涕。眼睛里已经不是胆怯,而是惊恐。

    “你见着鬼了?”

    “不是,我只是……”

    “你怎么这么没用?我带你出来就是让你感受感受气氛,”童昌耀冒火了,“不然我让你坐在车里干什么?难道为了让你跟着我兜风?你要有我一半胆量就行了,不用我带,你就可以在社会上杀出名气来。像你现在这个熊样,看着就够了。”

    唐教父丧着脸不吭声了。

    那天的行动算是一次完美的谋杀了。童昌耀踩足油门撞上对方的车子以后,那个宁波人就再也没有挣扎。童昌耀用一只胳膊夹着宁波人的脑袋,另一只手递给唐教父一个榔头,命令他说:“给我往死里砸!”

    唐教父握着榔头撤后一步,然后冲上去战战兢兢地砸了一下,温热的鲜血立即涌了出来,喷了他一身。童昌耀埋怨他砸得不狠,夺过榔头又来了一下。他把榔头又递给唐教父,然后说:“是你砸的第一下,不错!你再来一下,这次最好能砸出他的脑浆!”

    唐教父吓得浑身直哆嗦,他拿着榔头象征性地往宁波人的后背砸了两下,表示自己不是孬种,但尿湿的裤子暴露了他的胆怯。他一个劲地催促道:“行了,行了,别打了,千万不能出什么人命。咱们快点撤吧,越快越好。”

    看来已经出人命了,那个宁波人一动不动,童昌耀一摸,连气都没了。估计童昌耀也没想到整出这么大的动静,他神情有点慌乱,把宁波人尸体拖到河边,搜去他身上所有证件,然后一脚把他踢进了河里。两个人抱着“失而复得”的玉石,没命地向黑夜跑去……

    为了躲避风头,他们决定暂时逃亡。离别的时候,唐教父想把积累的恐惧一起发泄在丁慧身上,想让她呜咽的呻吟缓解他的不安,他想摇撼她柔软的腰肢,把她的身体轰击成失忆的碎片。那样,他就不会牵肠挂肚了。可是时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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