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讲清楚一点吗?”
“世界上,任何科学手段都不能鉴别玉石内部结构,现在依然如此。”
“但是吴翰冬真的拿这个仪器帮张语赚了钱。”
“我只能这么说,吴翰冬的运气太好了,他有赌运,但靠的不是这个仪器。”
“你是说,这个仪器是赌石界一个大骗局?”
“是的。吴翰冬从一开始就欺骗了张语,他利用自己是电子科大优秀毕业生的身份,到处宣扬自己发明了一种可以鉴别玉石的仪器,而张语的第一场赌石给了他这个机会。我说过,他的运气太好了,如果输了,他将一败涂地,从此别在赌石界混。他太聪明了,利用自己对玉石的准确预测,再加上这个仪器做幌子,一次又一次的胜利让他名声大噪。”
“照这么说他本身就已经操练成赌石高手了,那他为什么不自己赌?为什么还要帮别人而自己甘愿分成?”
“我始终认为,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会不自觉地把自己定位在一个特定的领域,也就是说,他自己知道自己所要扮演的角色。吴翰冬在埃伯特娃身上获得的快感超过其他,就像一个算命大仙,他以预测别人的命运为快乐的源泉,而不是考虑自己的路往哪里走。吴翰冬可能没有雄厚的资本让他在赌石方面施展才能,在这一点上,他还不如一些拿几万元全部家产投身赌石的人。总之,他没有亡命的胆量,只有骗人的贼胆。有些人天生就是寄生虫,有多少金钱都改变不了他寄生虫的本质,他甘愿被人使唤,而不是拿出全部家产当个领头羊。”
“就像活跃在那些大买家身边的技术人员?”
“对,他们只能干这个,全是骗子。比如你刚才说的,他们既然可以看出玉石的价值,那他们为什么自己不赌?”
“但是我还是有点不太相信,吴翰冬一次次的胜利也太幸运了吧?”
“谁看见他一次次胜利了?谁也没亲眼看见,都是他自己说的。还有,赌石跟赌钱不同。”
“怎么不同?”
“赌钱的人不管输赢都说自己输了,往往在赌局结束清点金额时出现差错,到底谁赢谁输只有他自己明白。而赌石恰恰相反,赌输的人往往都说自己赢了,赌赢的人还往往夸大其词,反正都是赢,没人输。给外界造成的错觉是,只要参与赌石就赢多负少,而现实情况是,大多数赌石的人倾家荡产,甚至家破人亡。”
“哈哈,如此说来,吴翰冬纯粹是个靠张语?赚点小钱的寄生虫。”
“是的。时间不早了,我们谈谈正事。”
“正事?”
“你以为我冲着这台仪器来的吗?”
“那是?”
他点上一根烟,“知道我为什么阻止吴翰冬去腾冲吗?”
“不知道。”
“我担心他坏了好事。面对880万元的玉石,他只有两种选择,一个是建议张语大胆买下,另一个是放弃。前一个当然没问题,后一个就会让我全盘大乱。为了保险起见,我选择让吴翰冬闭嘴。但是我没让他永远闭嘴,是你的人自己决定的,这样也好,省得夜长梦多。”
“等不到吴翰冬的张语该会怎样?”
“这正是我要说的正事。他六神无主,肯定退缩,这不是我想看见的,必须让他买下。而刺激他买下的方式只有一个。”
“什么?”
“另一个大买主出现。”
“一个看起来家财万贯的托儿?”
“对,因为上海的李昆妹、无锡的卢白雄、苏州的刘富伟、台湾的何允豪都走了,没人竞争,购买欲望无法刺激出来。即使他们都在也不是我想看到的,我不想让他们出价,我只想让张语下手。”
“我可以办到,我外省有人,以前在拍卖行上班,有竞拍经验,而且对整个云南人来说,绝对是新面孔,谁也没见过。”
“那再好不过了。请记住,一定要张语买下,只有他买了,才能起到应有的效果。如果抬到一定价位张语放弃,发生的一切费用以及纠纷,都由我承担。”
“好的。”
两个人没再说话,站起身,各自驾驶着车,离开了高尔夫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