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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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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守活寡的女人
    绝对是游汉庥他们。

    范晓军立即把玛珊达挡在背后,两个拳头捏得紧紧的,随时准备跟来者拼命。

    先是几杆长长的鸟枪从树干后面伸出来,跟着出来一个浑身是泥,满脸黑乎乎的人。范晓军认出是游汉庥,他估计自己的长相此时也跟对方差不多,森林中的青苔树藤泥浆早就把人涂抹成一幅面目全非的抽象画。他想起来了,开始并没在意,玛珊达也是这个模样。

    游汉庥发现范晓军身后还有个人,他歪着头辨认半天,认出是玛珊达,眼睛里立即喷出了咄咄逼人的怒火,显然此前他并不知道是玛珊达放了范晓军,更没有料到这个女人会跟着范晓军逃跑。他从腰里摸出手枪,对准了范晓军。

    范晓军闭上眼,准备用坚硬的胸膛迎接那颗子弹。只要身后的玛珊达活着就行,她太苦了,她应该好好活下去,应该离开游汉庥。但是,恐怕这一切都将结束,谁也逃离不了这片广袤的原始森林,他不行,玛珊达也不行。

    玛珊达紧紧抱住范晓军的腰,她用丰满的乳房使劲抵住他的后背,她想给他一点力量,一点温暖,或者她想跟范晓军融为一体,同归于尽。总之,她做好了一切准备,就等着游汉庥开枪了。

    范晓军此时哪里知道,游汉庥怎么可能开枪。在游汉庥看来,范晓军目前的地位可以跟他父亲相提并论,其重要性超越任何人,包括玛珊达。他知道,没有范晓军,他父亲就别想活着回来。

    “范晓军和石头都安然无恙。”李在在电话里兴高采烈地说道。

    “我说没事吧?耐心等待就是胜利。你看到石头了吗?”

    “还没有。他们没从黑泥塘进来,而是从盈江昔马古道,石头……”李在停顿了一下,“……和人,已经渡过槟榔江,现在瘌痢山一带隐蔽前进。快到了,我下午就去腾冲。”

    关掉电话,昝小盈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她侧身看了看身边的郑堋天,他半睁着眼,张着嘴,呼吸匀称,一动不动。不知道他是否还在爪哇国云游,或者早醒了,正若有所思地思考问题。

    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太阳一如既往地射在淡绿色的窗帘上,映得卧室里满眼春色,散发着生机勃勃的味道。这消息太振奋人心了,昝小盈的身体亢奋起来,越烧越旺。但是火焰只能靠自己熄灭,每次都这样,别想指望身边这个老头是个灭火器。此时他仰在床上一动不动,奄奄一息,尽管他脑袋上的头衔是瑞丽市腾飞木业有限公司董事长。他在事业上呼风唤雨,驰骋中缅木材业,在瑞丽,谁不知道搞木材的郑堋天厉害,但昝小盈知道,他的身体也跟木材一样,毫无知觉。

    话说回来,就是能指望也别指望,从开始认识他昝小盈就没有指望,指望他只能破坏她的情趣。

    她侧过身,背对着丈夫,悄悄从下面撩开睡衣下摆,纤细的手指顺着小腹伸了下去……

    持续了5分钟,还没来,动作稍微一加快,动静就大。身边的丈夫嗓子里嗯了一声,好像在提醒她什么。

    昝小盈承认,学生时代帅气的李在一直在她心里,扎得很深,一点也没有泯灭。不知怎么回事,此时昝小盈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滚了出来,溅在枕巾上。她从一卷刚买的手纸盒里扯出一张,迅速擦了一下眼睛,但仍止不住泪水长流。她的心空空荡荡的,脑子晕晕乎乎,莫名的心跳使她战栗不已。她不知道刚才在电话里对李在说了什么,好像是“耐心等待就是胜利”,怎么能说出这种冷冰冰的话?她需要他的呵护,她一直独自舔舐隐隐作痛的伤口,一个人静静地疗伤,虽然疗伤的过程让她的心像蒙上一层拨不开的云翳。

    李在根本不知道,他不会知道的,她至今也没有从那段感情的雾霭中解脱出来。她经常站在阳台,眺望瑞丽的夜景,遥望每家的电灯逐个点亮,一幢楼又一幢楼,一个房屋又一个房屋。在闪闪烁烁摇曳的窗帘后面,人们或宾朋满座,分享着生活的乐趣;或同床异梦,过着与爱隔绝的生活,就像她现在一样。她幻想着能和李在在一起,就这样靠在一起,默默凝望着这个城市。他们不拉窗帘,没这个必要,没有人注意他们,他们不会受到任何干扰。他们并肩相偎,沉溺于他臂弯的体温,无忧无虑,令她陶醉其中。尤其在俯瞰这个万家灯火的忙碌世界时,她觉得离他的心很近很近,能读懂他或者能揣摩他的心跳是昝小盈最幸福的事情。他们在床上缱绻缠绵,无休无止,像两只互相用触角探索的蜗牛。可是现在,她就像一株茕茕孑立的蒲公英,永远被风放逐了。

    不可否认,李在的电话再一次把她点燃了,她心中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冲动,一种无法遏止的要与李在接触的渴望,她迫切需要李在来陪陪她,帮助她摈弃心理上的羁绊,舒缓一点长期积攒的郁闷。

    她起身去了洗手间……

    当热水滋在乳房上的时候,刚才中断的感觉就潮水般涌来了。她眯缝着眼睛,看着涂层防雾镜里的自己,那富有弹性的身体本该迸发出应有的火花,可现在她只能用自己的手一个一个去摁灭它,她想要李在,要他从后面用有力的双臂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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