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其言也善。我看你也说得怪可怜的,就豁出去冒一回杀头的危险,将周亚夫给你传来。”
“多谢米公公大恩。”周勃深深一揖。
半个时辰后,周亚夫应召来到。见到周勃他急切地问:“父亲大人,是不是要放您出狱了?”
“傻孩子,为父叫你来,就是想再见你最后一面。”周勃话语中充满悲怆。
“父亲,怎就说出这种话来?”
“儿啊,你看。”周勃手指摆放在桌上的白绫与毒酒,“这是万岁所赐,为父就要升天了。”
“当真?!”
“为父这都死到临头了,哪有心思骗你。”
周亚夫转身面对米升:“米公公,这是真的?!”
“万岁口谕,如之奈何。”
“不会,断然不会!”周亚夫几乎是在呼喊。
“不会有假。”米升有些不屑了,“大将军如不相信,可去未央宫当面问万岁。”
“父亲,国舅爷他是答应过我的!”
米升冷笑了几声:“国舅?他也做不了万岁的主啊。行了,绛侯,有什么话和大将军快说,我这可是担着天大的干系呢。”
“儿啊。”周勃强忍泪水,“为父死后,你也辞官回转故里,做一个农舍翁,以免日后再蹈为父的覆辙。”
“不,父亲,你不会死!国舅他一定会救你。”
“唉!”周勃苦笑一下,“都到了这步田地,还指望获救吗?”
米升已是不耐烦了:“绛侯和大将军,有话快说,绛侯可是该上路了,我还要回去复旨呢。”
“不要急,万岁有新的口谕到了。”随着话音,薄昭走进了天牢。
“哟,国舅,我奉命赐死周勃,正要执行。”
薄昭也没理睬他:“周勃听旨。”
周勃屈身跪倒:“吾皇万岁。”
“前旨作罢,着周勃立时进宫面朕。”薄昭一字一句有板有眼。
“万岁万万岁!”周勃站起,心知生还有望。
周亚夫已是喜形于色:“国舅爷,您来的真是时候!”
薄昭也觉兴奋:“万岁刚刚有了口谕,我就匆匆赶来,幸好尚未执行。”
“你们都得谢我啊。”米升不肯放过讨好的机会,“若不是我同意绛侯死前同大将军见面,此刻只怕绛侯早已……”
“那是,那是。”周勃向米升躬身一揖,“多谢公公成全。”
薄昭拿白眼珠扫了米升一眼:“好了,别再邀功了。米公公,须知你这是犯了连坐之罪。”
“国舅千万谅情,绛侯相求,我也是抹不开情面了。”
周勃正要开口,薄昭抢先说道:“好了,绛侯快去见驾吧。”说完头前就走。
未央宫的前殿,燃着十多个铜制的炭火盆,这让室内温暖如春。刘恒端坐在龙椅上,正在接受淮南王刘长的拜见。
刘恒等到刘长起身,很是开恩地说:“赐坐。”
米升将拜垫移过去,刘长跌坐在地:“谢万岁。”
“淮南王,你知罪吗?”刘恒开门见山抛出震慑人心的话。
刘长立时就有点发懵,他急忙二次跪倒:“万岁,臣有不恭之处,甘愿领罪受罚。”
“淮南王,朕召你进京,你可曾害怕?”
“万岁仁慈宽厚,臣想便有些过失,万岁也不会苛求严责,故而臣并未胆战心惊。”
“难道你真的不知身犯何罪?”
“万岁,臣或有失礼僭越之处,但扪心自问,决无反乱谋叛之心,故而敢坦然进京。”
“好吧,你自己做了什么违律之事,你自己心中明白,朕也就不再多说了。国法如天,何苦违犯,不要逼得朕非下狠心惩治不可。那样岂不坏了兄弟情谊,叫朕折损手足。”
“谢万岁不责之恩,臣当谨记万岁教诲,严守法纪,不再越雷池一步,规规矩矩做我的淮南王。”
“但愿你好自为之。下去吧。”
“那么,臣告退。”刘长起身,“臣今日便离京返回封地。”
刘恒挥了挥手:“要记住你自己的话,规规矩矩当你的淮南王,若再有触犯国法之处,朕就爱莫能助了。”
刘长小心翼翼地退下。他的心里像有一群小鹿在乱蹦乱跳,他知道刘恒的话不是说着玩的。他走出了殿门,依然是心有余悸。
轮到周勃见驾了,他进殿来跪倒:“叩见万岁,吾皇圣安。”
刘恒板着面孔:“周勃,你与吴王勾结,图谋不轨,朕将你下在天牢,你是服也不服?”
“万岁,臣要先谢您开释之恩。”周勃再叩一个头,“臣愿将心肝掏出,呈献给万岁,臣确实无有反心啊!”
“难道吴王送你马匹刀枪甲胄,你都悉数收下,这不是事实吗?你能抵赖得了吗?”
“万岁,臣这是中了吴王的诡计。”周勃仍在跪着,“臣不该听信他的谎言——他言称这些送臣为抗击匈奴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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