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暖,紫燕呢喃,门前的碧水漾起轻微的涟漪。两头叫驴在引颈长嘶,一条肥硕的黄狗围着生人和几匹壮马吠个不停。赵弘推开大门,走出来查看,见是一队衙役,赶紧迎上来:“各位上差,驾临茅舍,不知有何公干?”
孙成往身后一指:“眼睛睁大点,这是县太爷张大老爷。”
赵弘一躬到地:“见过大老爷。”
张武斜眼打量:“你就是赵二庄主。”
“不敢当,草民赵弘。”
“那该死的南越反王赵陀,是你的兄长。”
“草民的胞兄。”赵弘叹口气,“有什么法子呢,龙生九子,各不相同。”
张武满是戏弄的口吻:“你有赵陀做后盾,自然是横行乡里,凌驾于邻里百姓之上。”
“草民一向奉公守法,不敢有半点差池。家兄赵陀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二人各不相扰。至于草民我的为人,张大人问过同庄的妇孺老幼,自会有定论。”
“听说你还号称‘二善人’。”
“这是乡亲们的抬举。”
“哼!”张武鼻子重重的一声,“无非是小恩小惠,骗得乡民好感。”
“大老爷,草民从不敢骗人,邻里有难,一向施以援手。”
“好了,不用再费唇舌了。”张武抬腿就往庄里走,“赵信强抢民女,可躲藏在你这赵家庄?”
“大老爷,草民不敢窝藏坏人。”赵弘意在表白,“那于老明去县衙告状,还是草民用车送的他啊。”
“这能说明什么,做的表面文章嘛。”张武已是到了庄门,“一边是同胞兄弟,一边是平常小民,护着谁那是不言而喻的。”
“大老爷,草民以项上人头担保,赵信不在庄里。”
“那我可要搜上一搜。”
“老爷可以挖地三尺。”
张武吩咐一声:“来呀,赵家庄内给我彻底搜查。”
“遵命。”孙成答应一声,带着衙役呼啦啦闯入了庄门。
前后大约半个时辰,孙成带人出来了,自然是一无所获。
“这却怪了,难道能上天入地不成!”张武已是去了一半信心。
“上天倒不可能。”孙成嘿嘿冷笑着,“这入地嘛却十有八九。”
“他怎个入地法?”张武急问。
孙成一拍胸脯:“张大人,您随我来。”
众人谁也不明白孙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在头前走,大家身后跟着他。
拐过赵家庄,到庄后不过二里路,便是赵家的祖坟。
张武看看石牌坊:“这不是赵家的祖茔吗?”
“不错。”孙成脸上是狡滑得意的笑,“赵家祖坟,挖有无数地洞暗窖,赵信那厮,一定藏在此地。”
“如何令赵信现身?”
“挖!”孙成迸出一个字。
“大老爷,万万不可。”赵弘急了。
“怎么,怕了?!”
“非也。”赵弘言道,“大老爷您想,草民身为一族之长,若不能保护祖坟,还有何颜面活于人世!将心比心,若有人要动太爷您的祖坟,您会答应吗?”
“如果没鬼,挖挖又有何妨。”
“赵家的列祖列宗,断不可受到惊扰!”
张武心想,这反王赵陀的祖茔,正好掘开破它风水,如今有这绝好借口,自是不能放过。
他大手一挥,重重吐出一个字:“挖!”
赵弘一下子瘫坐在地。
墓碑倒了,墓基塌了,墓冢扒了,赵家祖茔转瞬间一塌糊涂。坟前的石人石马也已东倒西歪,祭殿里的灯烛香果狼藉满地。经历了一场浩劫,面前的景象惨不忍睹。
赵弘欲哭无泪,他望着眼前的一切,心头犹如万把钢刀在搅动,双眼半眯,老眼昏花,仿佛是列祖列宗在齐声对他责难。张武却是心中解恨,赵氏的祖坟给他毁了,风水给破了,那赵陀也就该走背字儿了。
尽管孙成一直没有收获,但张武显然并不着急。
赵弘忍无可忍了:“大老爷,这墓也掘得差不多了,难道一定要挖地三尺才肯住手吗?”
张武没有说话,他是在默许孙成继续深掘乱挖。
孙成那里却是冷笑一声:“赵二员外,你以为我孙成会一无所获吗?不会的,你那祭殿里面有文章。”
这句话,说得赵弘全身一抖。
孙成又把话深入下去:“莫忘了,你家六爷与我曾是莫逆之交,那个秘密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赵弘没辙了,他仿佛一下子成了哑巴。
张武听得顿时长了精神:“孙成,快带我去祭殿。”
孙成为首,众多衙役簇拥着张武走进了祭殿,赵弘也无力地跟在身后。孙成将目光紧盯在祭案上。楠木祭案上,一尊和田玉的香炉煞是惹人喜欢。看规制足有饭盆大小,像羊脂一样洁白。里面燃着三炷檀香,袅袅升起缭绕的青烟。
孙成直奔过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